秦月蜷在地上,手机彻底黑屏,裂缝中渗出一丝黑雾,顺着她指尖滑落。她嘴唇微动,重复着几个字:“镜中游戏……镜中游戏……”
苏明远睁着眼,瞳孔空洞地望着陈默,声音像是从一口深井里传上来:“你还没签名字,对吧?”
陈默没有后退。他缓缓抬起左手,银镜仍贴在苏明远颈侧的纹路起点,红绳缠绕镜框,余温未散。
刚才那一瞬的震颤还未平息,墙上的照片仿佛随时会再次睁开眼,而地面三角阵的节点正微微发亮,警徽边缘已出现焦黑痕迹。
“不是签名。”陈默低声说,“是标记。”
他收回银镜,转向秦月。她的手机屏幕已经裂开,一道细纹贯穿中央,却仍有微弱电流在内部跳动。他伸出手:“打开前置摄像头,只扫描,不联网。”
秦月指尖发僵,但还是照做了。她按下电源键,屏幕闪烁几下,勉强启动。摄像头对准苏明远颈部的纹路,画面中立刻浮现出一串波动曲线。
陈默将录音机贴近,调出早前存档的一段残频——那是他们在古宅初遇周怀安妻子意识体时捕捉到的能量波形。
两道波形在空气中并列呈现,几乎重合。
“频率一致。”陈默盯着波形图,“这不是诅咒,是接收信号的端口。他的身体成了某种远程投射的落点。”
林小棠靠在墙边,呼吸浅而急促。她掌心的烙印渗着血,胎记的蓝光忽明忽暗。
陈默蹲下身,把红绳轻轻搭上她的手腕。布条接触皮肤的瞬间,胎记猛地一颤,蓝光骤然增强,随即又熄灭下去。
“她在记忆回廊里被困住了。”秦月喃喃道。
陈默没说话。他解下红绳,小心地将结扣处按在林小棠掌心烙印上。褪色的布条与金色符文相触,一股细微的震感顺着指尖传来,像是一根断弦突然被拨动。
林小棠的身体猛地一抽,眼睛倏地睁开。
她没看任何人,只是死死盯着前方某一点,嘴唇颤抖:“镜子里……不止我妹妹一个人。”
她的声音极轻,却让空气凝滞了一瞬。
“那天我们站在镜子前,她说要玩‘双生影’的游戏……可镜中出现了第三个人影。穿白裙的女人,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一只手搭在我妹妹肩上……”她喘了口气,“那是周怀安的妻子。她不是后来才进来的——她一直就在。”
话音落下,她眼神涣散,整个人软倒下去。但就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她右手胎记浮现出一组清晰的古老符文,与红绳上的纹路完全吻合。
陈默盯着那组符号,手指抚过红绳结扣。他知道这是线索,也是钥匙。
他咬破左手食指,鲜血滴落在结扣处。血珠尚未落地,就被红绳迅速吸收,整条布条开始泛起金光,脉动般明灭,如同活物。
墙面猛然一震。
照片上的刑警队成员集体睁眼,目光齐刷刷锁住陈默。低语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未签者,不得见光。”
地面三角阵爆发出刺目红光,警徽开始融化,金属液体缓缓渗入石缝,形成新的刻痕。
陈默站着没动。他抬头望向空中,金光越来越盛,最终凝聚成一道虚影。
一位年轻女子坐在烛火旁,怀里抱着婴儿。她一手轻摇摇篮,另一手将一根红线仔细缠绕在孩子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