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弹幕停在那句“你爸没死在车祸里”,字迹凝固得像刻进玻璃。
陈默没有去看她,手指已经搭上录音机旋钮,金属边缘残留着银簪划过的细痕。
他按下回放键,低频杂音从喇叭里渗出,混着铜鼎震动时录下的脉冲频率。
波形在残损的屏幕上跳动,陈默将耳机分给林小棠。她靠在石壁边,右手掌心焦黑一片,指尖微微颤抖,却还是接了过去。声音传入耳道的瞬间,她瞳孔收缩了一下。
“这不是摩斯码。”她说,“是……两段频率叠加后的节律。”
苏明远靠着墙角喘息,左臂警服被蓝光浸透,肩部布料裂开一道口子。他抬头看着陈默:“能定位?”
陈默没回答,而是取出母亲留下的银簪,轻轻抵在祭坛裂缝边缘。震动传导至簪身,与录音机中的频率产生共振。
设备发出一声短促的蜂鸣,屏幕跳出一组坐标——经纬度精确落在旧城区北侧,原七号居民楼地基位置,那是他童年住过的房子。
林小棠闭眼片刻,抬起右手,胎记虽已黯淡,但皮肤下仍有微弱热流。她低声说:“红绳在震。”
陈默解开左手腕上的褪色绳结,缠绕在录音机外壳一圈。绳子接触金属的刹那,设备读数跳动一瞬,确认了方向无误。
“不是现在的地址。”他说,“是记忆里的结构。”
他们穿过废弃排水通道时,空气越来越冷。水泥拱顶滴水的声音消失后,前方出现一扇锈蚀的铁门,门框上嵌着半块儿童涂鸦瓷砖——蓝底黄花,是他五岁时贴上去的。
门后是地下室入口,台阶向下延伸,尽头是一间封闭储藏室。六面墙上全都镶着古镜,镜面泛着青灰光泽,映出的却不是当下四人身影。
画面定格在二十年前:刑警队列队站在雨中,枪口对准一栋民宅。门内灯火昏黄,一个女人抱着婴儿走向门口,身后站着穿风衣的男人,手中握着半截红绳。正是当年灭门案发生前五分钟。
秦月立刻拔掉直播线缆,可手机屏幕依旧亮着。弹幕重新浮现,文字整齐划一:“你们不该回来。”
苏明远盯着镜中自己的脸——年轻版的他站在队伍末尾,手里握着配枪,食指扣在扳机上,眼神犹豫。
他的左臂纹路突然抽搐,蓝光顺着颈侧爬升,喉结处浮现出细密符文。
“我还没开枪……”他咬牙,“但我知道他们会让我开。”
林小棠扶着墙站起,右手指尖按向地面。胎记最后一次亮起,蓝光在水泥地上投出一条虚线,从门口直通房间中央。
“走这里。”她声音沙哑,“别碰镜子。”
陈默摘下左眼单片眼镜,测灵仪读数显示“时间偏差:-17年”。他将仪器收起,沿着光路前行。
秦月紧跟其后,脚步踩碎了一块掉落的镜片,碎片落地时没有声响,只是缓缓沉入地面。
苏明远走在最后,每迈一步,纹路就退缩一分。当他踏上中央地板时,整间屋子的镜像同时眨了眨眼。
林小棠指向地面一块方形盖板:“
苏明远用枪托撬开暗格,露出青铜盘,表面刻着三个字:“承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