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率先迈步,众人紧随其后踏入青铜门内。门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就在这时,秦月的手机在背包里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直播界面自动弹出。画面中央是石室内部,四壁镜墙映出众人僵立的身影。
倒计时悬浮在右上角:00:07:34,数字跳动时发出低沉滴答声,与陈默口袋中的怀表完全同步。
他立刻上前夺过手机,指尖刚触到电源键,设备喷出一股黑色粘液,顺着金属边框爬下,在地面蜿蜒前行。
随着断簪残片被操作,黑色粘液加速蔓延,吸附镜面碎片形成触须,朝林小棠血迹爬去。
“别碰它。”陈默后退半步,从衣袋中取出断簪残片,插入耳机孔。电流嘶鸣一声,画面卡顿,倒计时停在00:07:33。
林小棠靠墙跪坐,左肩伤口不断渗血。她的胎记已蔓延至脖颈,皮肤下浮现细密波纹,节奏与妹妹溺亡前的呼吸一致。
她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右手在地上划动,留下一道湿润痕迹——那是古篆的“归”字。
苏明远按住警徽,金属表面传来细微震颤。他低头看去,徽章背面裂开一道细纹,内部结构正缓慢转为镜面结晶。
陈默打开录音机,播放母亲生前最后一段口述:“子时三刻,封镜七重,声断则阵崩。”磁带运转平稳,钟摆声清晰可辨。
滴答、滴答。
他猛然停住,将音量调至最大。倒计时的节奏与录音中的钟摆完全重合,分毫不差。
“这不是随机信号。”他说,“是复刻。她在记录仪式节拍。”
话音未落,秦月背包里的平板自动开机,屏幕同样显示00:07:33。紧接着,手电筒、智能手表、对讲机残骸——所有电子设备屏幕逐一亮起,统一倒计时。
苏明远试图用警用终端切断区域信号,输入指令后,屏幕反向弹出加密数据包,发件人Id为“镜中人_1987”。数据流滚动中夹杂着一行文字:“见证即参与。”
林小棠突然抬头,瞳孔失焦。她的意识被拉入幻象:妹妹在一条不断坍缩的镜面走廊中奔跑,身后是巨大的投影钟,指针飞速逆旋。
她想呼喊,喉咙却被某种粘稠物质堵住。
现实中,她的手指仍在书写,血迹勾勒出第二个“归”字。
指尖划过地面时,血珠凝成微型镜面,反射出未来的画面——秦月站在空荡的直播间,4K蓝光画质下,背景墙上挂着一盏人皮灯笼。
陈默蹲下,用银簪断口蘸取她伤口血液,在“归”字周围绘制镇灵阵。金属接触地面瞬间,嗡鸣响起,林小棠身体一震,意识回归。
“她说……”她喘息着,“我不是要被救。她要一个见证者。不是救她,是看她为什么不能走。”
陈默盯着那两个血字。粘液正从边缘缓慢包裹它们,仿佛在吞噬证据。
他将录音机贴近手机外壳,试图捕捉信号源。磁带转动时,母亲的声音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机械女声:“见证即参与。”
他迅速取出怀表,贴在录音机侧面。振动频率干扰了磁带运转,原始录音恢复。
就在这一瞬,腕上红绳的裂痕加深,断裂处露出内部编织的微型符文,与银簪断口的纹路完全一致。
苏明远警徽的裂痕也在扩大。他伸手去摘,指尖触到金属的瞬间,镜面结晶蔓延至皮肤,留下一道灼痕。
“外面出事了。”他说。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市民尖叫。三人透过门缝望去,街边电子广告牌集体切换画面,倒计时同步跳动:00:07:30。
便利店的监控屏幕、出租车顶灯、交通信号灯——所有显示设备都被入侵。画面右下角浮现出“直播中”标识,观众人数飞速攀升。
陈默重新播放母亲录音,同时将手机连上外放。滴答声与钟摆重叠,形成短暂共振。倒计时卡顿一秒,随即恢复正常。
“直播不能关。”他说,“它是缓冲接口。如果我们切断信号,倒计时会直接跳转到归零。”
秦月摇头:“可它已经在传播了。全城都能看见。”
“不是传播。”陈默盯着录音机频谱,“是同步。它在把现实拉进同一个节拍。”
林小棠抬起左手,胎记冷却后留下灰白色纹路,形状与某处地板阵法局部吻合。她没说出口,但指尖无意识描摹着那图案的走向。
苏明远终端突然震动,最后收到一条未加密信息:“c741已接入”。发送时间显示为1987年2月4日00:00。
他盯着那串数字,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方。信息无法清除,屏幕不断刷新,重复弹出。
粘液似乎对断簪残片有所感应,随着陈默的动作,它再次加速,吸附更多碎片形成触须,朝林小棠所在方向移动。
林小棠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腕:“妹妹说……那天不是意外。她看见井底有光,有人在等她。”
陈默抬头:“谁?”
“她没看清。但她说,那个人穿着和你一样的风衣。”
话音未落,秦月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直播画面中,青铜门内的黑暗涌动,倒映出无数观众的脸。
他们的嘴巴开合,却无声,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被同一段程序控制。
倒计时跳至00:07:25。
陈默将录音机调至回放模式,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子时三刻,封镜七重……”他一边听,一边用银簪在地面复刻阵图,试图建立反向干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