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王胜志转身就走,脚步没停。
张嘎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她还紧紧抱着两个孩子,头埋在孩子的头发里,肩膀剧烈地颤抖,却没再哭出声。
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所有纸币,一股脑扔在地上,然后转身快步跟上王胜志。
四人冲出院子,快步跑出梨花巷,黑色轿车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车窗外,梨花巷的灯火渐渐远去,王胜志看着后视镜里那扇贴着门神的门,心里五味杂陈。
“都解决了?”孙明问,声音里带着疲惫。
“嗯。”王胜志应了一声,看向窗外掠过的街灯,“回去复命。”
轿车汇入夜色,引擎声越来越远。梨花巷里,东屋的灯还亮着,映着墙上的血迹,像一幅狰狞的画。
那女人抱着孩子,在血泊旁瑟瑟发抖,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敢抬起头,看着地上的钱和尸体,眼神空茫得像一片荒原。
时间倒退到晚上七点的东城,风卷着碎雪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似的。
徐老倪裹紧了黑色风衣,领口立得老高,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着冷光。
王金跟在他身后,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指节悄悄扣着手枪的扳机——两人的目标是丐帮的主事者葛二蛋。
两人站在一座大宅院前。
这所大宅院,其实更像座破败的庙。院墙是用碎砖垒的,墙头爬满了枯藤,几处还塌了缺口,露出里面黑黢黢的院子。
门口斜歪着两扇木门,漆皮掉得只剩些斑驳的红,两个乞丐正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一个敞着破棉袄,露出黢黑的胸膛,一边抠脚丫子一边哼着跑调的小曲;另一个手里攥着个豁口的酒葫芦,时不时往嘴里灌一口,酒液顺着下巴流进脖子里,冻成了细小的冰碴。
“劳驾。”徐老倪走到门前,声音不高不低,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进去通禀一声,就说石川先生派来的人,找葛帮主谈笔生意。”
那两个乞丐猛地直起身子,刚才的慵懒劲儿一扫而空。抠脚丫子的那个把手指在破棉袄上蹭了蹭,快步往里跑,嘴里喊着“帮主!有贵客!”;另一个则把酒葫芦往腰里一别,脸上挤出点笑,往旁边让了让:“先生里面请,我们帮主马上就来。”
‘’徐老倪背着双手往里走,王金紧随其后。
‘’院子里乱糟糟的,地上堆着破麻袋、烂棉絮,十几个乞丐或坐或躺,有的在缝补破衣,有的在火堆旁烤红薯,见他们进来,都停下手里的火,直勾勾地盯着,眼神里带着警惕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