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华夏人,不能让鬼子在咱的地盘上横行霸道。
”吴青的声音突然提高,“可我们也是人,不是机器!眼睁睁看着这些同胞可怜人去送死,就算炸了实验室,咱这辈子能安心吗?”
他猛地一拍桌子:“救!必须救!”
“都给我冷静点!”
一声沉喝突然从角落里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徐老倪站了起来,他手里还攥着那几张从实验室带回来的照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几分痛心:“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好受,我刚才听刘刚说那些孩子、那些被开胸的同胞,我这心也跟被剜了似的。
可咱不能光凭一股子热血做事啊!”
他走到桌子中间,把照片往桌上一拍,照片上那个浑身插满管子的小姑娘,眼睛瞪得溜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刘刚刚才说了,里面的人不是被注射了病毒,就是在培养病菌。咱先不说能不能冲进去把人救出来——就算救出来了,这些我们怎么安排,又能安排到哪里?”
徐老倪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这些人身上的病毒,谁能治?
咱手里只有炸药和枪,没有救人的血清,没有杀死病毒的药剂!他们被鬼子折磨了那么久,身体早就垮了,病毒在他们身上繁殖得最快,说不定咱们一碰,就染上了病毒。”
“那……那也不能不管啊!”张嘎急得脸红脖子粗,声音都带了哭腔,“他们是咱华夏人,是活生生的人!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埋在里面,咱还算人吗?”
“我不是说不管。”徐老倪叹了口气,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长满红疹的小男孩,正用脏兮兮的手抓着铁笼栏杆,“可你想想,要是把这些感染了病毒的同胞救出去,他们走在街上,咳嗽一声,打个喷嚏,病毒就可能传给更多人。
到时候,整个上海周边的老百姓都得跟着倒霉。
这不是救人,是帮着鬼子把更多人往火坑里推啊!”
乔四皱着眉,忍不住开口:“那……那总能分清谁没感染吧?那些刚被抓进去的,说不定还没被实验,咱把他们救出来总行吧?”
“糊涂啊乔兄弟!”徐老倪猛地提高了声音,“鬼子的实验哪有那么好分清?
昨天抓进去的,今天可能就被注射了病菌;看着没症状的,说不定已经是潜伏期!谁敢打包票他们身上没有带病毒?谁敢拿成千上万老百姓的命去赌?”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每个人头上。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声还在呜呜地响。
是啊,他们谁也不敢保证。实验室里的病毒传染性有多强,他们刚才听刘刚说了——一滴黏液就能让人溃烂,一声咳嗽就能让病毒蔓延。救一个,可能害一片;不救,又对不起那些在绝望中望着他们的眼睛。
王胜志靠在墙上,闭上眼睛,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抓着栏杆求他的小男孩。
那孩子的眼睛很亮,像星星,可里面全是恐惧。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可徐老倪的话又像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刘刚攥着拳头,指节泛白,他想起那个开胸的男人,想起他眼里的求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