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用探照灯扫过船舱——门已经被爆炸的气浪掀飞，里面堆着一个个木箱，有的已经摔裂，露出里面金灿灿的边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与周围的黑暗形成刺目的对比。
“找到了。”孙亮的声音透过氧气面罩传来，带着点闷响。他游到一个半开的木箱前，用钢钎撬开盖子——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金条，每根都有巴掌长，表面刻着模糊的印记，显然是从不同地方搜刮来的。
旁边的箱子里是一些宝石玉器，锦盒虽然泡了水，却没损坏多少。
“先装金条，这东西沉。”孙明打开背后的麻袋，两人开始往袋里装。金条沉得压手，装满一袋也不知道有多少斤，孙亮试着提了提，在水里都觉得有些吃力。
海底的水流突然变急了，带着股暗流往沉船的缝隙里钻，将两人的头发吹得贴在面罩上。“挂绳上。”孙明指了指从上面垂下来的钢绳，绳上每隔一米就有个铁钩，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两人把装满金条的麻袋挂上铁钩，两人继续装，装完一袋就挂在铁钩上，直到挂满孙明抓住钢绳用力拉动绳子三下——这是给上面的信号，让他们先往上吊。
很快，钢绳开始绷紧，麻袋缓缓往上飘，经过一处断裂的甲板时，被突出的铁刺勾了一下，麻袋晃了晃，几粒碎金从缝里漏出来，在水里打着旋往下沉，像几颗流星坠向沙底。
”孙亮又撬开一个箱子，里面又是金砖，两人哗啦啦的往袋子里放，金砖碰撞的脆响在深海里传开，竟有种格外的穿透力。
就在这时，孙明的探照灯扫到舱角，突然停住了——那里有个黑影在动！他赶紧拽了拽孙亮，指了指那个方向。
孙亮握紧短刀，慢慢游过去，灯光照过去才发现，是只半米长的安康鱼，扁平的脑袋上长着根发光的“钓竿”，正趴在一个木箱上，见了光，圆鼓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像个守财的小鬼。
“吓我一跳。”孙亮松了口气，挥刀赶开鱼，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木箱。箱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里面的金砖撒了一地，哗啦啦的声音在寂静的海底显得格外刺耳，惊得远处一群小虾慌慌张张地钻进沙里。
更糟的是，木箱倒下时带起了泥沙，浑浊的水流瞬间挡住了视线，探照灯的光柱里顿时飘满了灰黑色的颗粒，像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孙明赶紧用探照灯照向四周，生怕惊动了什么——海底可不是只有鱼，沉船的缝隙里说不定藏着别的东西，比如被响动引来的鲨鱼或者是别的生物就麻烦了。
“孙明给弟弟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快装，装完赶忙离开这里走。
两人加快了速度，麻袋一个个装满，挂上钢绳。可就在装到第十袋时，孙亮突然“啊”了一声，往旁边退了两步。
孙明赶紧照过去，只见他的潜水服被一根断了的铁条划破，海水正往里渗，在衣服上洇出一片深色。周围的水温似乎骤然低了好几度，连探照灯的光都像是被冻住了，照在身上没半点暖意。
“没事吧？”孙明游过去，掏出防水胶带往他衣服上贴。胶带在水里粘性差了不少，他缠了三圈才勉强粘牢。
孙亮摇摇头，咬着牙道：“没事，继续。”可谁都知道，在三百米深的海底，衣服破了意味着什么——水压会一点点挤进来，时间长了，能把人活活压死，就像被无形的巨石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