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办公室,吴青便如释重负般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他伸出手,轻轻捶打着那条受伤的腿,受伤的腿传来隐隐的酸痛,让他不禁微微皱眉。
李淼见状,立刻关切地说道:“吴哥,我给您倒杯水。”说着,他拿起暖壶晃了晃,里面没有一点水声,便急忙说道:“没水了,我去外面打点水来。”说完,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李淼刚走没多久,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吴青抬头看去,原来是徐老倪。
平日里,这人沉默寡言,性格木讷,活脱脱就是那种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
他是在鬼子抓捕地下党的时候被顺带抓进来的,由于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鬼子又查不出任何能证明他不是地下党的证据,便一直将他关押在此。
刚被抓进来的时候,徐老倪可没少受罪,被鬼子每天折磨得不成人形,但却始终没有吐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徐老倪这人老实听话,又不爱说话,还有眼力劲,吴青便安排他每日给那些重刑犯送饭,顺便打扫卫生倒马桶,偶尔还帮狱警洗洗衣服,干些杂七杂八的活儿。
他在这里还是比较自由的哪里都能去,除了不能到监狱外面。
此刻,徐老倪手里拿着一个水桶和一支拖把,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准备开始拖地。
吴青瞥了他一眼,也没搭话,站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把锃亮的驳壳枪和两盒子弹。
他找了一块干净的布子,坐在沙发上,开始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枪,眼神专注而冷峻。
就在这时,徐老倪一边拖地,一边突然自言自语起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传入吴青的耳中:“有些事情啊,可别死钻牛角尖。
这世上的办法多了去了,不是光凭着一股冲劲就能解决问题的。
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不能再为了一个畜牲,把自己也搭进去,三条人命换一条畜牲的命,不值当啊。”
吴青听到这话,脑袋轰的一声,仿佛一颗炸弹在脑海中轰然炸开。
他的手猛地一顿,原本专注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茫然,紧接着,一丝疑惑爬上了他的脸庞。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仿佛一道光,瞬间照亮了他心中那片混沌的角落,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可那话的关键之处却又如同缥缈的烟雾,抓也抓不住。
吴青缓缓放下手中的驳壳枪,抬头看向徐老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和急切:“你把话说清楚,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徐老倪听到吴青的质问,微微一怔,随后傻傻地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吴哥,您别在意,我就是胡说八道,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不是说您。”说完,他急忙拿起水桶和拖把,脚步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外。
徐老倪刚出去,李淼就提着暖壶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将暖壶放在一旁,给吴青倒了一杯茶,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嬉皮笑脸地说道:“吴哥,晚上您想吃点啥,我现在就去准备。”
然而,此时的吴青却根本没有心思理会李淼。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徐老倪的话,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