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经渡又转向众人:“就像人养身,需气血调和方能安康,邻里相处、族群相安,亦需心气平和。你们今日杀了他,固然泄了一时之愤,可官府若追究起来,难免再有祸事;就算无人追究,这份杀戮带来的戾气,也会缠上你们,让子孙后代不得安宁。这,真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牧民们的怒吼声渐渐低了下去,有人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为首的壮汉紧握着刀,指节泛白,显然内心正在挣扎——双经渡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熊熊燃烧的怒火上,让他看清了复仇背后可能潜藏的代价。
就在这时,蹲在地上的赵勇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泪,嘶哑地喊道:“别……别杀我……我没……没杀你儿子……”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却带着一种绝望的真诚,“那天……我被队长逼着去抢羊,可我……我只是站在旁边……我没动手……你儿子……是被队长失手打死的……我后来偷偷把他埋在了……埋在了那边的沙丘下……”
他一边说一边指向西北方的一个土丘,那里隐约可见几丛骆驼刺。壮汉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震,死死盯着赵勇:“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可以带你们去……”赵勇泣不成声,“我对不起你们……可我也是被逼的……我不想打仗,也不想抢东西……我只想回家……”
双经渡适时开口:“《金刚经》有云,‘众生平等,皆有佛性’。他曾犯错,自有其过;可他如今神智受损,心怀悔意,亦是众生之一。诸位若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弥补过错,或许比取他性命更有意义。”
壮汉盯着赵勇看了许久,又看了看双经渡平静的眼神,再想到儿子惨死的模样,终究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猛地将弯刀插回鞘中,发出“哐当”一声响。
“好!”他声音沙哑地说,“我信这位先生一次。你,”他指着赵勇,“现在就带我们去找我儿子的坟。若是你敢骗我,我定让你碎尸万段!”
赵勇连连点头,挣扎着站起身,双腿还在发抖。双经渡扶了他一把,对他低声道:“既知有错,便需诚心弥补,此乃‘因果不虚’之理。”
赵勇含泪点头,踉跄着带头向西北方的土丘走去。壮汉和牧民们紧随其后,气氛虽仍紧张,却已没了刚才的杀气。徒弟长舒一口气,看向双经渡,眼里满是敬佩——他又一次用“双经”的智慧,化解了一场一触即发的血腥冲突。
可就在众人即将走出军营范围时,忽闻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比刚才牧民们的速度更快,且带着一种不同的气势。双经渡回头望去,只见尘烟中出现了一队身着铠甲的士兵,大约二十余人,手持长矛,正向这边疾驰而来,为首者腰间挂着一块令牌,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是官府的人!”有牧民低呼一声,脸上瞬间露出警惕之色——他们对穿铠甲的人,早已没了信任。
双经渡心中一沉:这些士兵为何会突然出现?他们是冲着牧民来的,还是冲着赵勇来的?这场刚刚平息的冲突,难道又要生出新的变数?
“双经问渡”能否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且看下集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