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能打么?
能打有个屁用!
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
我这老大一个掌门,你说请剑就请剑?!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小瘪三啊!
随手甩出一票云龙。遮天蔽日的云龙呼啸着撞向东方寻。东方寻一时骇然,刚要起身,我指尖微动,一个半透明的灵力罩子“嗡”地一声扣了下去,将东方寻和他那群“玩伴”牢牢锁死在里面。
罩子隔绝了大部分声响,只能看到里面人影翻飞,剑光乱闪,伴随着云龙无声的撞击。
我是不信一个小小乘霄能破罩而出的。
看着面前的东方寻,我刚好还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对他出手。
我虽然道德低下,又护短双标,但这并不影响我抽风式的爆发正义感!
我环顾四周。
周围几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我。
阮一和擎小柱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茫然。
苏情原本环抱的双臂不知何时放了下来,一只手下意识地按在腰间并不存在的剑柄位置,身体微微绷紧,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那双冷冽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紧抿的薄唇线条更显锋利。
而穿着大氅冬装,围着银狐围脖的小师姐则对我相当不满!
“喂!小师弟你这人怎么这样!”小师姐愤愤不平道,“人家可是赌上一个剑士的荣誉,赌上一个修士的仙途,赌上一个人的性命,来请你出一剑,就一剑而已,为什么要这么侮辱一个人的尊严,一个人的荣誉,一个人的人格!”
鉴于她早上刚刚站在山门口,一本正经的把骂我当夸我。
我现在就不太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帮对方说话。
然而阮一不明所以,被沈鸢这通“大义凛然”的话唬住了,赶忙回头对我解释:
“王师兄!没那么严重吧!东方师兄他……他只是想要和你切磋剑道!不至于生死相向吧!”
小师姐立刻摇头,抱着胸口,一脸沉痛:
“很严重的!一个真正的剑客,当他拔剑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他死,就是对手死!并且,不会有投降这个选项!因为身为剑客,能接受死亡,但不能接受失败!所以……”
沈鸢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悲壮的哀伤神色,目光投向罩子里挣扎的身影。
“他只能死了!”
擎小柱睁圆了眼睛——这就要死人了?!
阮一也慌了神,求助似的看向苏情。
苏情的目光从罩子上移开,冷冷地落在沈鸢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讥诮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像冰珠砸在地上:“哼,小姑娘,你的意思是王随安就不会死?”
“小·姑·娘·。”沈鸢毫不示弱地回视,下巴抬得更高,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王随安自然不会死。曾经不会死,现在不会死,以后也不会死。”
她说完,似乎才想起来苏情刚才还哼了她一声,立刻用力地、报复性地“哼——!”了回去,声音又响又亮。
然而,由于“哼”的力气实在太大,一点晶莹的鼻涕不受控制地“哼”了出来,挂在她小巧的鼻尖上,摇摇欲坠!
但小师姐气势不减,一边仰着下巴,一边努力往回吸大鼻涕!
艾玛,别丢人了!求求了!
我简直没眼看!
赶紧从袖子里摸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动作麻利地糊在她鼻子上,一边给她擦鼻涕,一边无奈地瞥了一眼罩子里的东方寻。
他在罩子里已经被一群云龙撞的天昏地暗,七荤八素,不知天地为何物……
我还没让罩子吸他灵力呢。
无法想象,数月之前,我还只能让没有灵力的小师姐与他周旋。
而今炮制他,却是不费吹灰之力。
“王随安!”
苏情似乎终于忍无可忍,猛地踏前一步,那一步踏得地面微尘轻扬。她周身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尽管没有灵力波动,却带着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杀伐之意,声音如同炸雷:
“你不要欺人太甚!”
“王师兄!”阮一也急了,赶忙冲到我面前,深深作揖,“还望王师兄手下留情!东方师兄他……他罪不至死啊!”
我看着阮一低垂的头,伸手摸了摸。
谁该为那些枉死的少女出头呢?
我又看向罩子里的人。
唉……有些事,是不能钻牛角尖细想的。
就像,我不会去揣测楚师姐的过去。
为了阮一,我也强迫自己不去想槐木林中那些枉死的少女。
“听你沈姐姐瞎说,只是比试而已。怎么会闹出人命?”
如何说服自己这双标道德感呢?
大抵只能用东方寻是阮一的师兄;而槐木林里的人,是个我不知道名姓的黑衣人。
挥手散了罩子和云龙。
“噗通!”失去支撑的东方寻登时从半空掉下来,重重摔在泥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面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见如此,阮一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我:“阮一,小柱,我和沈姐姐还要去其它地方送邀请函,你俩送送我们?”
小柱立刻点头如捣蒜:“好!”
而阮一又下意识地看向苏情。
苏情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剜下我一块肉。她烦躁地一挥手,仿佛在驱赶恼人的苍蝇,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都滚!别在这碍我的眼!”
阮一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出了寺庙后院,沿着土坡往下走。
阮一低着头,情绪明显不高,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后怕和愧疚。
我放缓脚步,与他并肩,开口道:“阮一,你师父她……变化很大。”
阮一点点头:“前天晚间师父回归一剑派时,身上燃着一身火焰。是掌门和诸长老给她熄了火焰,然后师父老皮褪尽,便换了模样。掌门说,师父根骨全毁,灵根全无,以后再不能修行。但祸福相依,她体内的入骨七情被业火烧了个干净。”
我:“所以,她返老还童了?”
“掌门说,这是还给她被七情压抑的寿元。只不过……”阮一神色微黯,“师父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还能活多久。”
阮一哀伤道:“还能再活三四十年。东方师兄本来在中州的。听闻师父出事,这才回来照料。”
我:“……”
也就是说哥们儿我都入土了,这老登还能再活个一二十年?!
要不怎么说好人不长寿,坏人千万年呢。
阮一和小柱送我俩出了寺庙范围,沈鸢又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嘱咐二人一定要记得申时三刻来昊峰玩,还特意强调“有好多好吃的!”。我们便准备去找韩束和燕歌。
这俩家伙真奇怪,打前天之后就没见人影。
离开谓玄门都不打声招呼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