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钱青青还在翻她的衣服。
“哎呀!大掌门你帮我挡着点儿就行!”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麻利地掀起了靛蓝色的衣摆下缘,又拨开绷带,露出一截紧致光滑、白得晃眼的小腹。
我瞥开目光,目不斜视问道:“怎么样?”
钱青青:“咦?!看着——已经恢复如初了啊!你瞧!”
我瞥了一眼。
的确已经好了。
钱青青疑惑道:“难道里面还没好?”
我点点头:“有道理。”
钱青青把衣服放下,伸出手指警告我:“大掌门,你不许逗我笑了哦!不然以后会留病根的!”
我翻了个白眼:“呵!你还挺养生!”
钱青青掖好衣服,动作间,波浪长发滑落肩头,她摇头晃脑的感慨道:
“这出门在外啊,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咱们自己!我都不管闲事儿的!”
我深以为然。
“你说的太对了!我也不爱管闲事儿!”
钱青青瞥了我一眼:“哼哼!有些人啊,就是嘴硬心软!你还不爱管闲事儿呢?大掌门才见人家宁萌几面啊?加起来有没有五天啊?!太华门的姜明过来找你,你就去出头了。”
“谁告诉你我去出头的?”
钱青青慵懒地枕着双手,靠在墙壁上,那双莹白滑腻的小脚从瓦蓝布鞋里抽了出来,随意地交叠着搭在身前,盘膝而坐,宽松的裤腿滑落到膝盖,露出一小段同样白皙的小腿。
“骗骗兄弟就得啦,别把自己也骗了!你当时脸上都没表情了。看着可老凶了。一看就是要去干架的样子!啧啧啧!地暖式大渣男。”
我:“啥?地暖式大渣男?!我?!”
钱青青斜眸看我,眼尾上挑的弧度便毫不知情有了一丝媚意,她唇角勾着笑,促狭道:“不是你,难道是我啊!”她收回了目光,然后垂下眸子,看着我的手腕,问道。
“这又是怎么弄得?”
我冷笑一声:
“呵,地暖烧的太烫,自燃了!”
然而钱青青却没有反应,只是怔怔的看着我,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里面清晰地映着我的影子,给我看的直发毛。
我不由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钱青青放下了胳膊,忽然抓起了我的手腕,将我的袖子翻了上去。
“哇啊!这么一大片?!你真自燃了啊!?痛不痛啊?!”
我把手抽了回来,放下了袖子道。
“你可以给我讲个笑话。”
钱青青一怔:“哈?!”
我双臂交叉,抱着胸口,斜睨着钱青青道:“你给我讲个笑话,你看我笑的时候会不会‘嘶……哎呦’!”
“哇啊啊啊,大掌门!你这个人好欠打呀啊!”钱青青恼羞成怒,重重的甩了我肩膀一下。
然后她似乎还不解气,又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哎呀哎呀,疼疼疼!”我揉了揉肩膀。
钱青青还锁着眉头,没好气儿的挠了挠头发,然后拄着脸把头扭到另一边去了,闷声道:“你要是全身都烧伤了,我可以给你点一支药到病除包治百病的香。”
“那敢情好。”
“鉴于大掌门刚刚笑话我,肯定是不免费的。”
“多少?”
“给你个兄弟价,十万灵石。”
“其实,我觉得有点儿伤疤挺好看的。”
钱青青猛地转过身子,用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瞪着我,抓狂道:“哇啊啊,你真的好气人啊!烦死了!”
感觉钱青青像气球一样,快被气炸了。
这孩子,气性真大!
“好啦好啦好啦,便宜一点儿!”
“哼,不卖了!”
“免费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沉默了一会儿。
也没多久。
钱青青就憋不住了。
她多少有点儿话痨的。
双手拄着雪白的脚踝,蹙眉道:“大掌门不急着出去?”
“急啊!你有人脉么?能交保释金把咱俩捞出去么?!”
钱青青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道:“外行了吧!咱们是行政拘留,没保释制度!”
“不对啊,沈鸢经常被提前捞出去。”
钱青青冷哼一声,斜了我一眼:“那是你们……咱谓玄门本事大呗。可以申请暂缓执行的!人出去了,后面怎么调节再说。”
正说着呢,一个中年归一修士,就按着剑按例过来巡察,一眼看见了钱青青。
“哟!这不钱道友么!”
钱青青眼睛一亮,雪白的玉足趿拉起布鞋就冲了过去,双手抓着栏杆,殷勤道:“周头儿!今天怎么是您执勤啊!”
周修士笑道:“我也是刚忙完!顺道路过这里,就过来踩一脚。”
钱青青笑道:“嗨呀,您这老大一个八品蜕尘,还这么忙啊!你不也带徒弟了么!有什么事儿,让徒弟忙呗!”
周修士一扬下巴:“宗门调令。倒是钱道友这又是因为什么进来啦?不会还是卖假药吧!”
钱青青道:“和我家掌门出去玩,忘带驾照了。周头儿,通融一下呗。”
“呵!厉害啦,几天不见,你都有掌门朋友了!我瞧瞧,是蓬莱洲上哪个岛的小掌……”
周修士瞳孔猛地一缩,旋即单膝跪地,大声道:
“归一剑派巽木宫弟子周烛,拜见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