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真棒!
楼心月在我身边,正低头和一颗顽固的蒜瓣较劲,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抬起头,目光精准地看了过来。
我:“……”
楼心月:“随安,你刚刚想了什么?”
我:“师姐,剥蒜的时候稍微拧一下蒜瓣,会好剥一些。”
楼心月:“不早说,我都快剥完了!”
她将手里最后一个蒜瓣拧了一下,果然轻松剥开,楼心月看着那光洁的蒜瓣,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原来如此”的了悟。
看着楼心月剥蒜,我趁机开口问道:“师姐,当初我刚上山的时候,没有意识,那半年都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
“但,”我将拍碎的蒜丢进热油锅,“滋啦”一声爆响,香气四溢,我翻炒着锅里的菜,“我接到可靠消息,有人说,你把我当植物养。”
将锅里的菜铲出来,将师姐切好的葱段入锅爆香。
楼心月学着我的样子,开始拍蒜,切蒜末,漫不经心道:“别这么说自己。”
我放下心来,笑道:“我就知道师姐不会……”
不等我说完,楼心月便道:“你比植物好养活。”
我:“……”
连出三盘小炒。
楼心月则在我身边认真的用刀切蒜末。
“师姐。”
“嗯?”她应着,手上动作没停。
“当时我的新陈代谢怎么处理的?”我压低声音,带着点学术探讨的严肃。
“你非要在厨房里说这么恶心的东西么?”
“纯好奇。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从什么时候恢复人籍的……”
楼心月斜了我一眼,继续切蒜末。
“你什么时候失去人籍了?”
“可是有人说你把我放在院子里不管。”我继续翻炒下一锅菜。
“这个人是谁。他在挑拨你我姐弟关系。”
“师姐,这个人是谁先放一边,你我之间能不能不要用‘姐弟’二字描述关系。”
楼心月漫不经心,随口问道:“那用什么。”
我看着她。
她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心有灵犀。
桃花瞬间染红了她的双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然后楼心月强行岔开话题。
“我那是散养。所谓,道常无为而无不为。”她像是在背诵某种免责声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高深莫测,“所以,你恢复的很好。效果显着。”
“可是,她说,是她给我擦了脸,理了发,初具人形后,你才上心的。”
“你真是个小人。沈鸢那么信任你,你居然把她出卖了。”
“这是忠诚。”
“很好,士兵,继续保持。”
我和楼心月在厨房里一边说,一边出餐,虽然大抵都是我在忙活,不过毕竟楼心月不是傻子……而且,她很会用刀!
所以,除了备佐料,还能帮我处理食材。
由于都是一些快出家常小炒,蒜台,韭菜只是简单切段,楼心月做起来也很快。
她在旁边备菜。
我在旁边掌勺。
“所以,师姐,我当时……”
“所以,师弟,你为什么会以为自己不会如厕?”
哦,原来我能自己上厕所啊。
那还好!
“对了,师姐,韩束和燕歌在山上。沈鸢说燕歌和我当初很像,多少有些自闭的那种。师姐能给她吃糊糊么?”
“为什么要吃糊糊?”楼心月忽然一怔,转过头,面无表情“神色不善”,托着长音问道,“小师弟,你刚刚说的糊糊,是什么啊?”
我:“……”
我:“一种美食。吃过就不会忘的美食!吃了还想吃的美食!”
楼心月照着我小腿踢了一脚。
“燕歌我记得不是蜕尘修为么?修了辟谷,吃糊……吃·美·食——干什么?”
师姐好小气。
一时口误就发脾气!
“那个不是让我恢复神智了么?”
很快炒了八盘菜,码在托盘里,香气扑鼻。
这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拿咸菜对付对付。
楼心月拿起了抹布,似乎想帮我收拾一下凌乱的灶台。
我眼疾手快走过去,将她手里的抹布接了过来。
“师姐,歇着吧。”
皎皎可是其余三个大贱人,以及师父大师兄的心头宝。
是谓玄门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果然,楼心月一点儿不客气。
都不抢。理所应当地将抹布给了我,脚尖勾过来旁边的小马扎,施施然坐了下去,打了个呵欠,看着我收拾厨房的狼藉。
“那个只是给你这个普通人提供营养的。不是什么药。”
“那我当初……”
“你是自己醒过来的。”
我怎么不记得?
“燕歌的事,让韩束悉心照料就是了。”
她声音带着点慵懒,伸直了双腿,裙裾下探出一对穿着罗袜绣鞋的玉足,轻轻磕着鞋尖。
“随安,我饿了。”
“我去叫他们过来吃饭。”
忽然楼心月叫住了我。
“随安。”
“师姐还有什么吩咐?”
楼心月一双桃花眼淡淡的瞧着我。
“你知道我的神识是什么样子么?”
嗯?!
为什么突然说这种事!
我现在知道,每个人的神识都不太一样的。
可是楼心月突然说这话,我就觉得很不妙!
“师姐的神识……是什么样子的?”
楼心月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收回目光,看着指甲。
“你给我老实点儿。也让沈鸢老实点儿。还有……”
我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楼心月眉毛一挑。
眸光森寒。
“你给我离小萤远点儿!”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