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姜凝也不再是当时初遇的姜凝。
她现在也是蜕尘之身，每个月有些灵石入账的修士了。
只是看着这菜单上动辄小一千，随便四位数的菜品，还是有点儿不敢点。
“那我来给你点？”
姜凝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然后姜凝就趁机拄着胳膊靠了过来。
凑过来一起看菜单。
我：“……”
小师妹，你的心思不纯哦！
我：“这个？”
姜凝点了点头。
杜元浩坐在下首，脸上堆着歉意，诚恳道。
“王掌门，红儿姑娘，仙仙姑娘。你们放心，这次的损失，我静楼一定补偿！玲珑阁的重建，所有费用静楼承担。那些无辜受累的伙计、护卫的抚恤，静楼也一力承担！无需两位劳心。”
杜元浩说完看了我一眼。
我还没整理好情绪。
没办法开口。
就没说话，也没抬头，只是陪着姜凝点菜。
倒是红儿赶忙道。
“杜长老客气了，当初在长安街的摊位也多亏长老暗中照拂，我姐妹二人才有今日起色。这份恩情，红儿和仙仙一直铭记于心，感激不尽。”
红儿倒了一杯茶递给杜元浩。
“今日之事，还是我二人往日身份惹人非议，招来是非，到让长老与夫人凭白生了嫌隙，惹了这么多麻烦。归根结底还是我姐们二人的不是。眼下酒水未至，红儿便以茶代酒，向长老赔个不是。”
杜元浩赶忙接过来，笑道。
“红儿姑娘切莫如此说话，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姑娘们能在一个月内将玲珑阁经营得风生水起，名动贺来，这份眼光、魄力和手腕，岂是寻常人能及？静楼在商道上也有涉猎，深知其中不易。姑娘们是真正的经商奇才，钟灵毓秀！今日之事，纯粹是内子糊涂，听信谗言，莽撞行事，给两位姑娘带来了无妄之灾！还要两位姑娘莫要介怀。”
另一边徐薇此时也赶忙起身，端着茶水笑道。
“是我一时糊涂，酿此大错，还是两位妹妹大度，不曾怪罪。我这里也以茶代酒，还望两位妹妹宽恕我的罪过。”
红儿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上午之事，毫不介怀，双手正要接过徐薇的茶水……
有些事是不能轻易揭过去的。
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二人，两人日后又要如何生活？
眼见红儿要接茶。
我截断道：“红儿仙仙，你们两个怎么不点餐？”
红儿微微一怔。
徐薇的手里还举着茶水。
“公子，我……”
“你俩也点餐。看看喜欢吃什么。这桌席，来我买单。”
“这，本就说好的，怎么敢让公子……”
“点餐。别忙活了。”
姜凝瞧了我一眼。
我也看了她一眼。
我：事出有因，不许乱告状！
姜：师兄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很懂事的！
徐薇举着茶茶送不出去，收回来也不是，一时有些尴尬。看了看红儿，又看了看杜元浩，最后看了看我。
我将菜单交给姜凝。
“杜长老。”
“哎，王掌门有何吩咐？”
“其实玲珑阁有今日发展，多亏长老照拂的。但出了今日之事，往后生意怕是难做了。这街头巷尾，人言可畏，两位姑娘今日大庭广众之下受此屈辱，以后怕难以立足了。”
徐薇面色瞬间难看下来，杜元浩忙开口道。
“不知王掌门，有何想法，大可说来！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竭尽所能！”
我刚要拿起茶壶。
姜凝就要给我倒茶，结果旁边红儿眼疾手快，却是抢了先，一抬看见姜凝动了，便笑了笑，又坐了回去。
惹得姜凝小脸通红。
低着头给我倒茶。
倒完茶还剜了我一眼。
我：“……”
这不是你自己要倒茶么？
“玲珑阁重建容易。但人言可畏，非议难消。要堵住悠悠众口，光靠重建铺面不够。”
我拿起茶盏。
“不若，三日后，静楼在贺来城最繁华处，为玲珑阁新店开张，举办一场庆典。杜长老需亲自到场，以静楼长老的身份，当众宣布——静楼欣赏玲珑阁的工艺与诚信，愿与之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成为其重要合作伙伴。同时，杜夫人也需在庆典之上，亲自为两位姑娘今日所受委屈，当众致歉。”
徐薇身子微微一僵。
我也懒得看她。
“如此，既彰显静楼诚意，亦能借静楼之声望，为玲珑阁正名，给两位姑娘靖浮言”
红儿听闻此话眼眶微红：“公子……”
本就无妄之灾，差点失了性命。
也是我往日里来的太少，没有上心的缘故。
既然红儿不愿撕破脸皮，那从今以后有玲珑阁有静楼公开背书，红儿姐妹的生意就会顺风顺水。而且在蓬莱洲，静楼的名气远比我谓玄门大的多，红儿姐妹以后也无人敢妄加非议。
另外，既做了合作伙伴，货品玉石从静楼那边来，这也算是两家之事。至少总也是我与杜长老之事。
所以杜元浩很感兴趣，对此并无异议。
只有徐薇脸色极为难看，端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都泛了白。
她猛地抬头看向杜元浩，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屈辱和一丝求救的意味。
我瞥了一眼。
似乎是因为让她这个静楼长老夫人，当众向两个她口中的“贱人”、“妓女”道歉，是一件比杀了她还难受的事。
杜元浩也想要替他夫人求情。
“杜长老。”
我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许多话我说的就是做了准，不会重复第二遍。成与不成，条件也就只此一次。所以请长老谨·言·慎·行。”
我也不是一个能压住火气的人……
杜元浩心领神会。
“掌门放心，三日后我与内子必会到场，给诸位一个交代！”
徐薇瞬间色变，正要发作。
我放下茶盏随口问道：“阿里郎怎么不点菜？是不合口么？要不要，让谁替你点？”
杜元浩瞬间沉了脸。
徐薇也有些慌。
只有阿里郎开口道。
“其实杜长老与夫人不必如此。我来到蓬莱只是因为家里遭了难。避难而已。偶然得见薇儿……夫人不过是，他乡故知罢了。”
红儿一怔：“你的家乡不是江城？江城遭了什么难？”
阿里郎摇了摇头。
“周围仙门开始围剿屠城。我是趁机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