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过医生！我当过先登！我还领导过农民军起义！”
大宝天天剑翻了个面。
虽然它两面都一样。
但是在我看来，它好像把脸埋在地上，背对着我……
“行了行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千年前百鬼夜行。整个八荒都黑漆漆的，没你说的那么热闹……还当医生，还当先登，还领导农民起义军……你看话本看傻了吧！我和我主人一直在魔气里杀鬼，杀丧失理智的修士。编都不会编！”
我还是不服气。
“可是我做梦梦到过自己是江若弗！”
对面魔族开口了。
“我还梦到过自己是兔女郎来着。”
“这特么是一回事儿么！还有咱们八荒哪有兔女郎！”
大宝天天剑幽幽道：“兔子成精不行么？”
“……行。”
一时间彼此都沉默了。
对面梦幻泡影里的魔族看了半天，此刻终于找到插话的空隙，声音努力维持着深沉的腔调。
“那个……我真的可以帮忙，只要放了我！还有，大哥，你一直单手倒立是很了不起。但是你好像有点儿大脑充血了。”
我：“……”
是有点儿大脑充血，便盘坐下来。
我也有点儿情绪低落。
“那你们知道叶昭盈么。”
大宝天天剑：“……”
魔族：“……”
我：“我警告你俩一次，要是再跟我玩深沉，我就自己从多宝楼里出去。你俩自己留在这里叙旧吧！”
魔族道：“不是，你突然说一个很吓魔的人出来，我有点儿没回过神。”
我一边用神识向上扫描，一边问道。
“你现在的表现很重要。不要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要是积极配合，争取宽大处理。也能尽早出去。知道么？”
“哦，好吧。阿瑟你好，我叫伏地……”
“你叫啥玩意儿？”
“伏地啊。”
我深深吸了口气。
“行，你继续！”
“当初叶昭盈凭一己之力封镇鬼门百年。也就我是第一批挤出来的。后面的同族都很惨。”
“封镇百年？她如何在魔气之中待那么久的？”
伏地一怔，旋即神色大振。
“你没听说过浩然正气？常言道天地有……”
“闭嘴！”
“哦。”
然后伏地就真不说话了。
“就你这个态度，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我扫描到庚层名册位置。素手一招，灵力卷携而至。
伏地蹙眉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凭浩然正气堵门口了我有啥好说的？见魔杀魔，见鬼杀鬼的。堵了一百年！你知道这什么概念么？要是没有叶昭盈堵门口，八荒生灵哪有那么容易清理魔气，结束百鬼夜行？1000年前这八荒就该变魔族的统治了。”
“后来呢？”
“后来还能有什么后来？叶昭盈强堵鬼门关，身处幽冥，哪怕你百毒不侵，百无禁忌，你看似完好，身强体健，无灾无病，但你的机缘，你的因果，你的气运，你的寿数，一切与你摸不着看不见，冥冥之中与你相关的东西……就是你能想象到的，写在话本里的，无关此人身体的一切设定，都会被削减，被湮灭。有个名词叫——削福。”
师姐。
师姐会不会有事？
“削福之后呢？”
伏地道：“叶昭盈被削了福，必然终此一生，一事无成。做什么什么不成，最后郁郁寡欢，也难能终老。就是想留下点儿什么，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摧毁，被磨灭。虽然我没见过其人，但就举个简单的例子……”
庚字册也没有阴阳乾元丹的记录。
伏地还在说。
“就说你们人类看重的传承。叶昭盈就必然不可能留下。她想要开宗立派，传承衣钵，就是根本不可能的。阴阳大道，这一千年来，除了叶昭盈，我就没听说过谁还会这般神通妙法！”
伏地见我没说话，继续道。
“怎么样，我是不是挺有用的？把我放出来怎么样？我有挺多故事的！尤其是1000年前的事儿，再早一点儿我也知道！你们想不想听接骨木，石头，斗篷的后续剧情！很精彩哦！”
然后他又开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去九幽救人？找我呀！我来自九幽，自然也能出入九幽！”
好久没说话的大宝天天剑，淡淡道。
“它撒谎的。鬼门关向来是只进不出。”
“你又不是魔，你怎么知道魔做不到？！”
“但我知道魔都会骗人！”
“哦可怜的小剑啊，你知道的关于魔的一切知识都是我告诉你的。倘若我说的是谎话，你说魔到底骗不骗人啊？”
大宝天天剑一震！
旋即，它的脑子就陷入了逻辑死循环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