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树枝,看了眼直挺挺倒在地上的五个大和尚。
我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言必信,行必果。
一诺千金!
五个和尚死了。
唉……
白瞎了!
多好的大和尚,怎么一剑都抗不住,我现在不确定究竟是我太强了,还是五个和尚身体不好,有慢性病。死的太快,我还有许多问题没有问。
譬如为什么要袭击我,譬如你们是什么人,又譬如六如剑派弟子失踪是否与你们有关。
还有,我很想知道这相思剑意的使用体验,到底是什么感觉。
一剑扫上去,五个人外表全无伤口,衣服都没破,就看着没什么气势……
和小师姐威猛无当,开天垂锋的雄浑剑意,完全不一样!
好想和沈剑主换一换剑意。
对了,要不回去找师姐研究一下?!
让她试试我的剑意!
反正师姐修为通天,肯定不会有事!
再看这五个大和尚,我是真的感觉白瞎了。
都是人才啊!
看着五个和尚,我心怀愧疚。
刚才那种梦是怎么布置的呢!
好想知道啊!
要是能问出来,我可以在屋子里面搞一个。
至于做什么……当然磨砺心性!坚定道心!
决不可再因有人似她三分我便慌了神!只因见了她哭,便害了五条卿卿性命!你看,若是我早玩过这种游戏,早点祛魅,早点破开幻境出来,不就见不到用那双眼睛哭,我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没那么的大火,大抵也不至于痛下杀手!
所以,要是我能搞出来一个十分的她,天天对着看,也不会再犯杀戒,也是积攒功德啊!
这又是罗汉金身,又是漫天梵音多厉害啊!怎么偏偏防御不够,血条还不长……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五个和尚能发挥最大的价值——开始舔包!
在五个和尚身上翻了翻,竟是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除了五枚玉符,合计大概能玩一次刮刮乐。
又捡了一些瓶瓶罐罐——合欢散,玉炉劫,牵丝香……
我是好孩子,我不懂这些是什么,为了保证不让不明药物破损逸散,致使环境污染,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我小心谨慎的收好。
拿回去,集中销毁!
啧,真是,越看越可惜,多好的大和尚啊,怎么就死了呢?
最后,是一粒怪模怪样的丹药。
五个人身上都没有什么法宝。
所以我又想了想,将他们的衣服扒了。
衣服料子不错,而且我的相思剑意和小师姐的截然不同,砍在身上不留痕迹,五个和尚身上没有伤口,衣服保持的完整。
就这五套衣服,大概能卖个万八千的。
带着一堆战利品,是该回山了。
对了,还要给楚师姐买个礼物。
临时去了贺来城买了一条手链。本来是想去红儿姐妹那里看一眼,但又怕让她们感到压力,想想还是明天去看看。
至于六如剑派的事……
今日所得的线索,只明确知道有弟子缺岗十三人。
掌握的信息并不多。
至于这十三人是吉是凶,不好妄下结论,毕竟其余人六如弟子看不出有任何问题,而一次缺勤也不能说明什么。
若非今日偶然撞见这报案的老头儿,带我来了此地入了幻境,也并不觉会如何凶险。
明天再顺着这些失踪人员的踪迹,继续调查一下才是。至于韩束……唯一的线索,是慕容家被灭门了。可是我又本能的拒绝把韩束与这件事联系起来。
总之,还是不要与楚师姐乱讲,否则她又要担心。
明日一早去报个平安,我再下山调查。
等我回到谓玄门。
酉时已过,暮色四合。
天上星辰漫点,广场空空荡荡,尽是山雾湿气。
往日零零散散的天机阁弟子眼下早已回去休息。
感觉这帮人也不像什么正经修仙的。
除了抗饿,能好多天,好多年的不吃饭,还是要正常休息,玩玩乐乐的,一股子凡人气!
不能让这帮人败坏我谓玄门的风气!
仙风道骨,从我做起!
“咕噜~~~~”
肚子开始叫了。
啊,忘了给师姐做蛋饺绿豆沙了。
只希望师姐睡下了,明天一早趁她迷糊的时候给她补上就是,反正对于刚睡醒的楼心月,还是很容易糊弄的。
默默穿过广场,踏上竹林小路,小径被浓雾笼罩,两侧的修竹在夜色与雾气中只剩下模糊的墨色剪影。
竹叶上凝结的夜露不时滴落,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临近谷雨院,我稍稍放轻了脚步。
脑袋探过月亮门,想要看看情况,二师姐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去哪了?”
我的身子猛地一震,只能赔笑着走进去。
“师姐,你还没有休息?”
“我先问的。”
楼心月坐在石凳上,身前摆着棋盘。
这个棋力举世无双的臭棋篓子,正自己和自己下棋。
我坐在师姐对面,看着她那双总似哭过的红红的桃花眼,便只是眼下,都会让我微微心疼,何况还要见她真哭?
还好。
师姐从来不哭。
楼心月原本还装模作样的夹着棋子看棋盘落子,很快就扛不住了,把手里的棋子重重的丢在我身上。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很好看啊!”
“我用你说!”
我将身上的棋子捡起来,放在手心,递给师姐。
“师姐干嘛生这么大气,给。”
楼心月根本没有伸手来捡,只用手指一挑,我手心里的棋子便轻飘飘的飞了起来,自己落在了棋罐里。
“师姐,你这就没意思了。”
“呵!”
楼心月冷笑一声。
我总觉得今晚的师姐,不大一样。
气儿不顺!
我试探性的问道。
“师姐,我陪你下?”
“我用你陪?!”
“那,师姐陪我下一盘?”
楼心月没说话,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我便和师姐一起捡棋子。
“去哪了。”
“去山下做了许多事。”
师姐一言不发,拄着下巴,神情百无聊赖的听着我絮絮叨叨,事无巨细的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昨天那个人给你的摊位超大!超奢华,很贵呢!据说日租金要一车刮刮乐的钱……”
“……那条街的首饰价格定的都不要脸了!有一条项链做工极差,它都敢卖150万!”
“……师姐,我跟你讲,四门法司不是人待的!太可怕了,太折磨了,你都不知道那帮人每天都能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
很快我俩收拾好了棋盘,按惯例,要先让师姐四子。
哦,不是“让”。
这叫尊师重道!
楼心月既是师姐,又是师尊,这是为了表明恭敬——
师姐接受的心安理得。
幸好玩的不是五子棋。
“师姐,我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生老病死,还有……”
我又开始讲那个梦。
那个她叫叶昭盈,我叫江若弗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