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路酱的奇妙冒险(1 / 2)

日头爬到电线杆顶时,路明非的剑袋在后背硌出道浅痕。

帆布袋里的铁剑随着脚步轻轻撞着脊椎,像块蓄着劲的凉玉,而他周身的空气正随着呼吸慢慢变“稠”

那是意能开始流转的征兆,这股劲从眉心往外漫,像水波荡开,推着周遭的光影都慢了半拍。

他站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牛角护腕。

当意能凝聚到顶点时,视网膜上的光斑突然炸开细碎的星芒:柏油路面的裂纹里嵌着片槐叶,是被晨风吹来的;斜对面奶茶店的塑料门帘每晃一下,都会带起三粒直径不足毫米的糖霜,在阳光下闪成透明的星;连骑电动车阿姨鬓角的白发,都能数清分叉的根数

这就是意能的“显影”效果,让所有被忽略的细节在感知里浮出水面,像给世界镀了层放大镜。

绿灯亮起的瞬间,声波突然在耳边分层。公交车的引擎轰鸣是底层的沉雷,情侣的笑声飘在中层像棉絮,而三层楼高的广告牌后,有只麻雀扑棱翅膀的声线细得像钢丝

这不是听力变敏锐,是意能筛掉了冗余信息,把每个声源的“气”都剥了出来:公交车的气是浑浊的灰,混着尾气和乘客的汗味;情侣的气是暖粉,裹着珍珠奶茶的甜香;麻雀的气是亮黄,带着掠过屋檐的轻劲。

路明非闭了闭眼,将意能的“触须”往更深处探。

按照师父的说法,意能不仅能感知当下,还能捕捉残留的“气痕”

就像人走过沙地会留脚印,情绪剧烈时泄出的意能,能在原地凝住几个时辰不散。

他顺着人行道往前走,靴底碾过片干枯的梧桐叶。

就在接触的刹那,意能突然撞上股熟悉的“刺”

不是痛感,是少年人特有的、带着点倔强的锐。

那气痕很淡,混在早餐摊的油烟味里,却让路明非后颈的汗毛猛地竖起来:是陈超的气。

这股气里裹着碎玻璃似的慌,还有点潮湿的土腥,像刚从泥地里爬起来。

路明非的脚步顿在原地,意能顺着气痕往巷子里钻:墙根的青苔沾着半粒苏打饼干渣,是陈超常喂猫的那种;垃圾桶旁的啤酒罐上,有个被指甲掐扁的凹痕,力道和陈超捏练习册时一模一样;而最深处的阴影里,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金属凉意,像生锈的铁在骨头缝里蹭

这不是陈超的气

意能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不是被什么东西撞了,是远处传来股“拧”着的气,像两条绳子在打架。

路明非猛地睁开眼,视线穿透三栋居民楼,落在巷尾那片爬满爬山虎的旧墙:那里的气痕乱得像团麻,陈超的锐气正在被一股暗金色的气缠紧,像被藤蔓勒住的树苗,而那暗金色的气里,飘着缕若有若无的茉莉香,甜得发腻。

肩头突然落下的重量像块淬了冰的铁,把路明非正往外漫的意能猛地砸回眉心。

他浑身一僵,视网膜上的星芒瞬间碎成乱码,柏油路上的裂纹、奶茶店的糖霜、麻雀的翅尖……所有被放大的细节都塌成一团模糊的色块。

“小朋友,站这儿发什么愣?”

警察的声音裹着夏末的热燥,从头顶压下来。

路明非慢慢回头,看见张黝黑的脸,帽檐下的眼睛正盯着他后背鼓囊囊的剑袋,像在打量块可疑的石头。

“没、没什么。”

路明非的喉结滚了滚,右手下意识往身后拢了拢

帆布袋里的铁剑还在轻轻撞着脊椎,凉得像块冰,却烫得他手心冒汗。

警察的目光在剑袋上停了三秒,突然伸手戳了戳袋面,帆布被戳得往里凹,露出铁剑硬朗的轮廓。

“这里面装的什么?”

“没、没什么……”路明非的舌头开始打结,衰仔的本能又冒了头,想编个“体育器材”的瞎话,可眼角的余光扫过巷尾那片爬山虎

暗金色的气正像沸腾的糖浆,把陈超的锐气裹得越来越紧,那缕茉莉香甜得发腥,像腐肉上开的花。

“我看像管制刀具。”

警察的语气沉了下来,手往腰间的对讲机摸去,“打开看看。”

路明非的心跳突然炸成鼓点。他能感觉到陈超的气在发抖,像被捏住翅膀的甲虫,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让那缕锐气彻底熄灭。

“不了!”

他猛地转身,左肩往下一沉,借着警察按在肩头的力往侧前方冲

这是师父教的卸力巧劲,掌法里的“绕”字诀,此刻用在挣脱上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