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干爹不光是磕了头就算事儿的,按照白沙镇这边的规矩,还得敬茶以及还礼。
敬茶是许涛给李火旺敬,还礼是李火旺给许涛还。
李明月见这拜干爹的景象,心里欢喜,就抱着看戏的态度,道:“火旺哥,好歹有口茶水,好让孩子给你敬呢!”
李火旺大手一挥指向桌子旁边的一个金鸡牌茶瓶,自己也不起身,只对李明月道:“明月妹子,茶瓶里有茶,灶火里有碗。”
灶火,是白沙镇这边的方言,指的的厨房。
李明月笑了一声道:“许涛,你也别起身了,我去那碗倒茶,给你干爹敬了,不就完事儿了吗?”
许涛脸色微微发红,连忙道:“麻烦明月婶子了,多谢!”
李明月笑着往厨房奔去,嘴里还说着:“这孩子,客气个啥,咱们这边,不兴这么客气,搞得见外。”
片刻,李明月就拿了一个干净的瓷碗过来,还在灶火里找了一撮红糖放在了碗里,拿起桌子上的茶瓶,倒了一碗茶,拿筷子一搅,红糖还没化,就递到了许涛的手里面。
“火旺哥,这茶好像不热了啊。”
李明月淡淡地笑着,看似寻常的话,实际上,却是在给李火旺挖坑。
李火旺哪里知道这是个坑,还洋洋得意道:“我知道它不热了,正好能喝。若是茶太热,我还咋喝我干儿子给敬的茶了?”
李明月见李火旺中计了,当即笑道:“火旺哥,干儿子给干爹敬茶,不兴留底儿,这一点,你清楚吧。”
李火旺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坑了,嘴角抽抽了两下,嘀咕道:“好家伙,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不兴留底儿,也是白沙镇这边人的方言,意思就是说,一碗茶得喝干净。
李明月拿的是个大碗,这一碗灌下去,保准人得喝饱。
李火旺年纪不算大,才刚过四十五,但肾却不怎么好,这一大碗茶喝下去,这一夜别想着安生了,那还不得跑好几回茅房去拉尿?
一想到这儿,李火旺哭笑不得,嘴里又嘀咕:“明月妹子害我呢,我还嘚瑟着,羞红我老脸。”
干儿子敬茶得喝完这事儿,在白沙镇是真有,李火旺只能咬着牙,把一大碗茶喝完。
喝完了茶,李火旺白了李明月一眼,嘴角又抽抽两下,道:“没有留底儿!”
才把碗放在一边,李明月又接着道:“火旺哥,还没完事儿呢,得还礼。”
“快点还礼吧,别让许涛侄子跪着了,再跪一会儿,腿都要疼了。”
李火旺不好气道:“我知道了,瞧你,催个啥催?我李火旺人个干儿子,你在一边,跟当证婚人似的,整这一出好戏。”
说着这话,李火旺就赶忙往自己手腕上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