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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众领主人心思变,陈砚杯酒揽亚人(1 / 2)

夜幕把奥林匹斯丘的血腥气压得沉甸甸的,夜空乌云密布,暗淡无光,中军帐里的烛火被风卷得乱颤,将帐内众人的影子投在帐篷布上,像一群扭曲的树桩。

科尼利厄斯·范·德拉克侯爵刚落座,瑟伦伯爵的算盘声就先响了起来--指尖在桌面点出急促的“笃笃”声,丝绒马甲上的翡翠别针随着动作晃得刺眼:“侯爵大人,我麾下的佣兵折了三成!虽说多是亚人,但现在仗已经没法打下去了,我要退兵。”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更别说不少亚人族的首领战死,我也没法儿跟他们的族人交代。”

“瑟伦兄说的是!”伊莱亚斯伯爵猛地拍桌,圆脸上的肉都在颤,“我那领内猎头兔族多,现在折损过半,要如何向她们的族人解释?”他攥着自己的领地名册,脸色苍白,“她们凶狠野蛮,现在不知要赔多少钱才肯罢休!”

帐内瞬间炸了锅。领主们七嘴八舌地附和,有的抱怨异族不听指挥,有的念叨自家兵卒的伤亡,唯独没人提“守住堡垒”或是“反击帝国”--那些战死的异族佣兵在他们嘴里,不过是“算错的成本”;而自家领地里的粮食、兵丁,才是不能亏的“家底”。

索恩伯爵猛地站起身,铠甲的碰撞声压过了嘈杂:“诸位!现在不是算损失的时候!帝国军虽退,可威胁仍在,众将要是退了,这仗岂不是白打了?”

“白打?”卡戎伯爵嗤笑一声,黑铁护腕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索恩大人倒是说得轻巧!这战场上死的是谁人的部下?是你们,还是我们?”

“区区几个亚人佣兵,算什么损失!”索恩的脸涨得通红,“再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付出一点代价就想拿好处?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不是几十人,也不是几百人!”卡戎一拍桌子,酒杯晃出酒液,“折的是几千人,说到底募兵花的不是你的钱!你可劲糟践,我玩不起!要守你们守,我明天一早就带部回领地!”

这话像颗火星掉进了火药桶。瑟伦伯爵跟着起身:“卡戎兄说得对,我也耗不起,这仗我不打了。”伊索尔德搓着手应和:“我,我也撤。”

领主们接二连三表态,帐内的空气越来越僵。德拉克侯爵坐在主位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剑柄,却始终没开口--他知道,这群领主本就是为了利益而来,如今看不到好处还赔了本,再留也留不住。

“军议散了吧。”最终,他沉沉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想走的,今夜就撤,记住,动静小点,别惊动帝国军。”

领主们如蒙大赦,纷纷拱手告退,帐内很快只剩下王国军的将领和骑士团成员。索恩伯爵重新开口:“传令下去,留下空营,全军尽速后撤至伊塔黎卡。”

伊芙琳攥着剑柄,指节泛白,胸口剧烈起伏:“侯爵大人!就这么撤了?我们好不容易拿下堡垒,里面的铁虫、那些从未见过的器械……就这么留给帝国?”

德拉克抬眼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无奈:“伊芙琳,你以为我想撤?”他指向地图上“伊塔黎卡”与“奥林匹斯丘”之间的线路,“帝国军都不用围城,只要切断我们的补给线,这仗还需要打吗?”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要为八万将士的性命负责,而不是你的铁虫。”

伊芙琳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她想起堡垒里那些泛着冷光的机械,想起红蔷薇骑士团为了拿下这里流的血,可“胜败”两个字,像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服从命令。”德拉克的语气不容置疑,“近卫骑士团断后,红蔷薇开路,全军趁夜撤退,只带伤员和必要的武器,其余的……都留下。”

夜色渐深,王国军和领主联军的营地里灯火通明,帐篷一顶没多、一顶没少。可走近细看,里面却没有活人的影子,站岗的士兵全都换成了穿着衣服的稻草人,顶着平原上萧瑟的秋风,左右摇摆。红蔷薇的队列走在最前头,回望着那座空荡荡的堡垒,银甲上的蔷薇纹黯淡无光--她们的荣誉、她们的勇猛、她们一切珍视的宝物全都丢在那里,以至于每个人的内心都空落落的。

天快亮时,帝国军的前哨摸到了王国军的营地,却发现惊人的事实。

“将军!没人!”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杜兰的帐篷,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营地里空无一人,只有……只有空帐篷和锅灶!”

杜兰猛地起身,“他们撤了?”赫尔姆挠着头,满脸困惑,“昨天还打得那么凶,怎么说走就走了?”

杜兰没说话,只是策马往堡垒去。他必须拿下这里--不仅是为了向塞莉娅证明“之前的战败是因为铁虫”,更是为了洗刷帝国军的耻辱。

堡垒的城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摩擦声。没有机关,没有陷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不速之客的面前。

塞莉娅策马跟在杜兰身后走进堡垒,目光落在那些巨大的铁房子上--毫无声息的自动工厂,停止转动的风轮,折叠收起的太阳能发电板等等,这一切都从未见过。

在其中的一间仓库内,他们找到了整齐停放的蜂群无人机。

“这就是你说的铁虫?”塞莉娅伸手摸了摸最近的一架无人机外壳,指尖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

“是。”杜兰点头,眼神里带着警惕,“这些东西就是击败我的……”

杜兰重新振作精神,然后向赫尔姆下令:“去把飞龙叫来,破坏这些铁虫。”

“慢着!”塞莉娅阻止了杜兰与赫尔姆:“为什么要破坏?”

“下官担心它们会再次启动,对进攻伊塔黎卡的我军造成威胁。”

“你不是说它们活动范围只有在堡垒附近吗?”塞莉娅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它们运走就是了。”她转身看向杜兰,语气笃定,“这些机械既然是在堡垒里启动的,想必离了这里就没法控制。调一批运粮车来,把它们全部运往后方,让工匠和学者拆解研究--帝国正需要这样的武器。”

杜兰愣了愣,随即躬身:“殿下英明。”他不知道塞莉娅猜“对了一半”--这些无人机的确依赖堡垒内的人工智能基站,离了基站的控制范围,就成了一堆无法运行的废铁。但此刻,他只觉得心头的石头落了地--既能向塞莉娅交差,又能为帝国缴获“新武器”,这仗总算没白打。

接下来的两天,帝国军忙着清理战场、搬运铁虫。运粮车排成长长的队伍,把一架架无人机往卡瑞利亚方向送,塞莉娅则把堡垒设为了据点,把这里当成了进攻伊塔黎卡的前哨。

城墙上的风还带着战场残留的铁腥味,陈砚扶着新砌的墙垛往下看--多足机器人的机械臂夹着半米高的城砖,在尚未建好的城墙上攀爬,还省去了脚手架的搭建,像一群不知疲倦的钢铁蚂蚁,把建材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建设位置。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猎头兔正举着短弓对准机器人,箭镞绷得弓弦发颤,很快被身边的虎人佣兵按了下去,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才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武器。

“比我想象中还要快。”陈砚收回目光,揉了揉因盯着施工进度而发酸的眉心,肩头的阿耳戈子机立刻调整光学镜头,对准远方的荒原。他声音里带着点意外,“王国军说撤就撤,连堡垒都没守,剩下多少人?”

「数据扫描完毕。」阿耳戈的电子音带着机械的精准,光屏在陈砚眼前展开,上面跳动着清晰的数字,「王国军主力伤亡轻微,仅丢弃部分辎重;领主联军折损约30%,其中87%为亚人佣兵,领军和民夫多是摔伤和踩踏伤。」

陈砚的目光又飘向那些在营地边缘徘徊的亚人--有的虎人正用爪子修补破损的皮甲,利刃划过皮革时留下整齐的划痕;猎头兔蹲在地上,扛着枪,就好像是哪里来的不良少女;还有的蜥蜴人靠在树干上,鳞片在阳光下泛着暗绿色的光,和他记忆里“异世界生物”的想象几乎重合。

“你不觉得,这些亚人的样子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吗?”他忽然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城墙砖石。

阿耳戈的镜头快速变焦,调出记忆库进行比对:「搜索完成。基地内部的星象图与石制大门之间,通路两旁的石雕像,与当前亚人特征重合率99。2%,出于文化保护的目的,现今两座建筑已被金属外壳保护起来,石雕像则妥善安置在仓库内。」

“这片土地还真是神奇。”陈砚颇有感慨,正想再问些什么,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转头就见波赛丝提着裙摆走上城墙,裙角还沾着点黏合用的灰浆。

“在看什么呢?”波赛丝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亚人营地,忍不住笑出声,“对你来说,这些亚人很稀奇吗?”她走近时,发间的洗发露气息混着风飘过来,和城墙上的尘土味形成奇妙的对比。

陈砚老实点头,语气里带着点现代人的坦诚:“稀奇啊,我的世界里只有人类--没有这种耳朵会动、爪子能划开木板,甚至鳞片能挡箭的族群。”他想起刚才瞥见的蜥蜴人,补充道,“我真有点好奇,蜥蜴人是卵生还是胎生。”

波赛丝挑了挑眉,伸手拂去他肩上沾着的灰尘:“上次领主联军路过伊塔黎卡,我还问你要不要去街上看看,你说没兴趣来着。”她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当时你可是头也不抬地说‘商会的事更急’,现在倒反过来盯着人家看了。”

“那不是真的忙嘛。”陈砚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那会儿商会才刚刚建好,什么事都要我亲自安排。”他顿了顿,又笑道,“而且你只说‘联军路过’,没说里面有亚人啊--要是知道,就算挤点时间,我也得去看看。”

“算你有理。”波赛丝轻哼了一声,伸手指向亚人营地的方向,“他们都是生活在各领地的族群,有的住在草原、有的生活在湿地、还有的生活在山地,唯独我们这边啥都没有。”

陈砚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正好看见一个暗黑精灵抬手拉弓,箭矢离弦时闪过一丝淡蓝色的光,精准地射中了远处的树干。他忍不住感叹:“要是能把这些能力利用起来……”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波赛丝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戳了戳他的胳膊,“不过现在可不行,这些亚人还跟领主们签着契约,除非领主们现在就解除……”她顿了顿,语气轻快些,“父亲他们正在和领主们商谈,王国的将军们也在,等有了结果再说也不迟。”

陈砚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亚人的营地。阳光洒在大地上,泛着温暖的光泽。远处的亚人营地甚嚣尘上,风里传来他们吵闹的声音,陈砚的心思已经在谋划下一场战斗的路上,越飞越远。

***

伊塔黎卡领主府的议事厅挤得满满当当,皮革的腥气、鳞片的冷味、羊毛的糙感混在一起,像口炖糊了的大锅。领主们的丝绒外套与亚人佣兵的兽皮铠甲蹭在一起,烛火晃得人影在墙上撞来撞去,刚开场就透着股剑拔弩张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