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平和甚至带着些许谨慎的神情,在无形中变得疏离而高贵。那双空洞的赤红眼眸,此刻仿佛不再是残疾的象征,而是化作了两颗俯视臣属的、燃烧着永恒火焰的宝石,带着一种审视与天生的威仪。
这是一种傲慢。
但并非凡俗的骄横,而是源自生命层次与血脉源头的、对同源后裔的绝对优越感!是朱雀,这万火之尊、南方主宰,对于一切身负凤凰血脉(朱雀亦属凤种)生灵的天然统御感!
他扶着朱弈的手臂,感觉不像在搀扶一位前辈大能,而像是在……抚慰一位终于寻回君王的、忠诚的老臣。
这种变化细微却本质,让近在咫尺的朱弈感受得无比清晰。他非但没有感到任何被冒犯,反而眼中的激动与泪水更加汹涌,仿佛卓铭此刻展现出的这份来自血脉的“傲慢”,才是他苦苦期盼数千年的、真正的朱雀之主该有的姿态!
“吾主……您终于,归来了!”朱弈的声音带着哽咽道
任由卓铭将他扶起,目光却始终虔诚地停留在卓铭身上。
卓铭心中凛然。他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心态的转变,这种不受控制的傲慢让他有些不适,却又隐隐觉得……本该如此。这就是获得朱雀之体必须承受的,血脉带来的另一面吗?
他稳住心神,尽量压下那股血脉中的躁动,对朱弈道:“宗主不必多礼,日后……还需宗主多多扶持。”
他的语气试图保持平和,但那份骨子里透出的尊贵,却已挥之不去。
冷清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仙品金丹的敏锐让她捕捉到了卓铭身上那微妙而深刻的变化。她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紧了紧,眼神依旧清冷,却深处掠过一丝了然。她的道,是因他而生的痴情,无论他是谦逊的卓铭,还是血脉苏醒后自然傲慢的朱雀,于她而言,并无分别。
小乐安似乎也被这肃穆又奇异的气氛感染,乖乖地躲在母亲身后,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个对着父亲下跪流泪的“老爷爷”。
神殿之内,新朱雀的第一次会面,便在这样一种充满震撼、泪水与血脉威仪的氛围中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