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讨厌之前的我吗？”
“为什么你好像……很期待被我讨厌一样？”，卡尔反而因这句话生出一些不满，闷声反问。
斯内普沉默片刻，认真思考了一下。
“我显然不想被你讨厌，”，斯内普最终说道，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我只是明白，你现在虽然被药剂影响着，可能会抗拒我，讨厌我，但我相信你之后总会明白的，无论是药剂失效，还是你凭借自己想明白。所以，眼下这些都没关系，卡尔。”
“我只希望你至少不要那么难过。如果讨厌我能让你感觉好受一点……那我暂时被讨厌也没关系的。”
卡尔彻底愣住了。
“因为无论如何，你最终都会喜欢我的。”，斯内普用了比较含蓄的表达，但眼神却无比笃定。
他记得卡尔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他是心甘情愿地栽在了自己身上。
斯内普对此，有着绝对的信心。
只要和卡尔在一起，那股温暖的安全感就仿佛包裹住了自己。
卡尔睁大了眼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深处被轻轻撬动。覆盖在记忆之上的那层厚重迷雾，似乎被这句话掀起一角，透进些许微光……
“是……我说过的吗？”，卡尔不自觉地喃喃问道，像在确认，又像在回忆。
“我也如此以为。”，斯内普回答，声音低沉而温柔，在寂静的禁林里格外清晰。
卡尔望着斯内普，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感觉包裹着他，如同陷入蓬松甜蜜的中，既温暖又令人安心。
因骤然变小而产生的恐惧，慌乱和无措，在这一刻奇迹般地烟消云散。
这或许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玻璃罩外的世界，本就该是如此温暖而舒适，即使它偶尔会产生狂风暴雨，但暴雨过后会有彩虹的，不是吗？
如果说菜菜，是在一个特殊的节点，一不小心又恰到好处的飞跃进了卡尔的玻璃罩并最终挤入卡尔的玻璃罩，最后又带领他慢慢走向外部世界的存在。
那么此刻的卡尔，就像是被一股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量，直接从那个他经营了十多年的玻璃罩里拉了出来一般……
罩子里的卡尔被忽然拉到温暖的外界，他会紧张，会无措，会不自在，他没有办法适应卡尔用了十多年所走出来的外面世界。
虽然他会喜欢的……
他一直都会喜欢的……
他就是喜欢外面，所以才在走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而他面前的斯内普……
正用他独有的，或许有些笨拙却无比真诚的温柔，对待着这个彷徨的，来自过去的卡尔。
他仿佛在引导着从前的卡尔，对他说。
看，外面的世界，其实很不错，是不是？
他用的，恰恰是卡尔自己曾经教会他的方式去表达。
是啊，外面的世界真不错。
山上的风太冷太孤独，而山下的世界，原来可以这般温暖。
没什么可怕的。
你未来想要做什么呢？卡尔？
你没有什么想一直做的事情吗？卡尔？
其实这个问题，从前的卡尔就深深思索过。
在十三岁之前，他或许并不真正明白，以为随便找些有趣的事情打发时间就够了，尽管他知道自己大概率对任何事情都难以长久坚持。
那么，十三岁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