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平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仿佛一层沉重的黑纱骤然蒙上了他清澈的蓝眸。
就好像此刻被驱散出无数人心灵的那片格林德沃的阴影,突兀地降临在了他的心头。
盖勒特·格林德沃……死了?
这……
怎么可能?!
就在几个月前……
九月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告别,那个时候他看上去虽然苍老,但精神……
邓布利多的心脏猛地一沉,那个精神至少不错卡在喉咙里,再也无法吐出。
死讯如同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被他深埋心底的记忆闸门。
无数个被刻意忽略的细节汹涌而出,对方某些瞬间难以掩饰的疲惫,话语间偶尔的停顿,那看似强硬姿态下难以察觉的一丝……虚弱?
虽然他总是迅速掩饰过去,但此刻回想起来,那些微小的异常如同投入水中的墨点,迅速扩散开来,变得触目惊心。
但……
那会不会是对方的又一个计谋呢?
邓布利多勉强自己那样去想,但他原本应该用更加客观的视角去想的,这个聪明的老人,几乎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是在逃避这件事情。
所以不可能的。
一定是假的。
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为了脱身?
邓布利多的思绪如同被卷起暗流的海洋,从表面上看虽然平静,但内里却已经波涛汹涌,他的心底掀起了自1945年那场决斗之后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
巨大的不可置信混杂着一种隐隐的不祥的预感,几乎要将他吞没。
邓布利多颤抖着放下报纸,目光失焦地落在桌面的木纹上。
他试图用理智说服自己这是格林德沃的又一个计谋,他是想要离开那个牢笼,以对方的个性,他应该早就想要离开了……
但心底那个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声音,却在列举着那些被忽略的证据,让这个死讯变得……
几乎越来越可信。
邓布利多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根脆弱的绳索吊在万丈悬崖之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绳索在风中摇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不知道下一秒,是坠入深渊,还是被拉回安全的崖顶。
巨大的不确定性带来的冰冷恐惧,攥住了他。
厄里斯魔镜里面没有格林德沃了,但是邓布利多真的放下这段感情了吗?
不见得。
因为格林德沃再怎么样也还活着,怕把他关起来,不去见他,也不杀了他,他以为那样最好,随后春去秋来,他习惯这一切,渐渐淡忘这一切,甚至厄里斯魔镜里面都不再倒映出他的样子。
但是现在呢,死亡几乎打破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