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施恩,语重心长:“小子,你若真想走得更远,真想追随那人,那就好好看着,为父教你,什么叫官场上的钻营!”
……
孟州城内,都监府方向杀声震天。
刘备一马当先,势如破竹,手中双剑如游龙惊鸿,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蓬血雨。
焦挺双拳之下几无一合之将,戴宗身形如鬼魅,专挑敌方头目下手,神行术配合短刀,诡异难防。
刘备率领的梁山精锐虽人数不多,却个个悍勇,结阵而战,专攻薄弱之处,竟将闻讯赶来围堵的官兵杀得人仰马翻!
刘备目光如炬,径直冲向那浑身浴血的身影,一把将他架在自己略显单薄的肩上,沉声道:“二郎,哥哥来晚了。我们走!”
众人依着事先布设的退路,一路拼杀,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很快摆脱追兵,突围至城外安全处。
武松不顾身上伤口仍在渗血,噗通一声直挺挺跪倒,虎目含泪:“哥哥!武松有眼无珠!险些被小人迷惑,辜负哥哥厚恩!武松……武松愧对哥哥啊!”
刘备立刻上前,用力将他扶起,眼里满是心疼:“快休要如此说!是为兄无能,未能及早洞察奸谋,使贤弟遭此磨难,是兄之过!”
他转向众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我的话下去,孟州都监,团练使,皆为我王伦所杀!一切罪责,与武松武二郎,毫无干系!”
此言一出,众人皆寂。
武松浑身剧震,猛地抬头,望着兄长那毫不犹豫将滔天罪责揽于自身的背影。
这些时日所受的委屈,与此刻如山如海的恩情,瞬间冲垮了他的心防!
这个连猛虎都能徒手打死的汉子,再也抑制不住,竟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不!哥哥!这罪是武松犯的,岂能让哥哥顶缸!武松醒了,彻底醒了!从今往后,武松再无他想,我这对拳头,这口刀,此生此命,甘为兄长前驱,刀山火海,永不相负!”
刘备亦是动容,转身紧紧握住武松双手,眼中闪烁着霸烈与温情交织的光芒。
“好!这污浊世道本就配不上二郎清白之身!从今往后,你我兄弟生死同心,便用这对拳头,这口刀,杀出一个清清白白的朗朗乾坤!”
施恩恰在此时赶到,听到这番情深义重的对话,只觉胸中热血翻涌,豪气直冲云霄。
刘备安抚好武松,替他简单包扎伤口后,走到施恩面前,郑重抱拳。
“施恩兄弟,孟州之事已了。张都监虽死,但官府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会留下人手助你。往后,这快活林的明面生意,还需你多费心周旋。”
施恩再无半分犹豫,猛地跪倒在地:“哥哥!今日施恩方知何为生死相托的义气!小弟愿效死力,从此追随哥哥左右!往后,这快活林便是梁山在孟州的一处家业!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刘备闻言,眼中先是掠过一抹讶异,随即化作如海般深沉的笑意。
“既然施恩兄弟愿以性命相托,为兄必不负这片赤诚。”
刘备将施恩稳稳扶起,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目光灼灼如星。
“为兄保证,他日,贤弟回顾今朝,定当庆幸此刻抉择!”
施恩感受着肩头传来的千钧力道,迎着那睥睨四方的目光,心中最后一丝不安烟消云散。
他挺直脊梁,重重抱拳,朗声应道:“哥哥!”
这一声呼唤,已是将身家性命,前程抱负,尽数托付。
……
风波暂息,刘备,戴宗,焦挺,以及伤势包扎好的武松,四人踏上了归程。
路上,武松望着梁山的方向,心生向往,问道:“哥哥,我们这是回梁山吗?”
刘备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意,遥望北方。
“不,我们去大名府。给众家兄弟,引荐一位了不得的状元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