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朗声道:“自此以后,咱们便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只见桌上摆满了东京名菜,炸八块,套四宝,鲤鱼焙面,赛烤鸭,葱扒羊肉……
泼皮们平日里饱一顿饥一顿,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个个看得眼睛发直。
“今日相聚,无奈从简。”
刘备举杯,目光扫过一众泼皮。
“待回到梁山,必为各位兄弟摆上三天流水席,好生接风!”
说罢,他率先举杯一饮而尽,又亲自为众人斟酒,丝毫没有架子。
众泼皮感动得无以复加,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心里更是暖烘烘的。
刘备与他们同坐一桌,你来我往,谈笑风生,尽显豪爽之气。
鲁智深暗自点头,眼前书生待人真诚,半点没有文人酸腐,越发觉得对胃口。
他当下也再不客气,大手抓起羊肉就啃,咕咚咕咚灌着酒。
“痛快!这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心里反倒比念经打坐时还要亮堂!”
正当众人酒酣耳热之际,巷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张三机警地探头查看,回来低声道:“哥哥,是张教头家那边出事了!”
......
同一时分,张教头宅邸前,一场闹剧正在上演。
“滚!都给老夫滚!”
张教头须发皆张,手中齐眉棍舞得呼呼生风,将两个家奴打扮的人打得抱头鼠窜。
这已是本月第三波了,高衙内仗着权势,隔三差五便派人来骚扰,分明是要逼他们就范。
那二人连滚带爬地逃开,口中还不干不净地喊着。
“老东西别不识抬举!我家衙内看上,那是你们张家祖坟冒青烟!”
这番动静早已惊动了四邻,不少百姓围拢过来。
迫于高衙内淫威,都不敢上前,只能远远站着窃窃私语。
“好好的一个家,真是造孽啊!”
“张教头多好的人,竟被逼到这步田地。”
众人脸上都带着同情,却又无可奈何。
“畜生!欺人太甚!”
老教头一脚踩在婚帖上,眼眶通红。
帖上烫金字样刺眼得很,里面竟是写的婚书,言语轻佻至极。
“教头息怒,保重身体要紧!”
围观的百姓见状,有几个年长的上前来劝。
张教头何尝不知众街坊的好意。
想他张家世代清白,如今竟被这般折辱。
女儿终日以泪洗面,女婿远走他乡。
自己这把老骨头却无能为力!更是觉得悲从中来!
他气还未喘匀,巷口突然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汉子。
那人七尺以上身材,面皮有麻,鼻梁上一道刀疤如蜈蚣般狰狞可怖。
此刻却满脸泪痕,扑通一声跪在张教头面前。
“张教头!小人汤隆,兄长徐宁被高太尉陷害下狱!”
汉子磕头如捣蒜,额头上很快见了血印。
“小人实在是走投无路,还请张教头施以援手,救救俺兄长吧!”
张教头心中一凛。
徐宁他是知道的,金枪班教头,与林冲乃是旧识。
当年二人同在禁军任职,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交情匪浅。
如今听闻徐宁遭难,怎能见死不救?
他连忙扶起汤隆,心中凄然。
这世道真是好人难活!
高俅老贼坑害了他贤婿不够,连徐宁这等随侍御驾的都不放过!
“先进屋说话。”
张教头警惕地看了眼街角的殿帅府耳目,搀起汤隆往屋里走。
他虽然自身难保,但豪气犹在,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忠良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