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眼中闪过惊疑之色,攻势稍缓。
“你怎知此事?!”
刘备剑势不停,口中继续言语。
“后来大师一路护送林贤弟,直送到沧州城外七十里,可是如此?”
鲁智深禅杖一顿,虬髯怒张。
“这些事你从何得知?莫不是那两个撮差所言?”
刘备见他有几分相信,当即收剑后跃。
“提辖若还不信,如今林贤弟正在城外等候,此番冒险入京,正为救妻!”
鲁智深眼神闪烁,显然已被说动几分,但仍存疑虑。
“你要真是林教头兄长,可敢带洒家去城外一见?若是骗洒家……”
禅杖重重一顿,青石迸裂。
“定叫你尝尝这禅杖的滋味!”
言罢,双方适才住手。
可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忽见青草蛇李四连滚带爬地奔进菜园,脸色惨白!
“师傅!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鲁智深浓眉一竖。
“慌甚么!天塌下来有洒家顶着!”
李四喘着粗气道:“方才听得消息,高俅老贼已经吩咐大相国寺,不许再收留师傅,还派了二百禁军,正在来的路上,要捉拿您问罪嘞!”
原来,鲁智深当日大闹野猪林,救下林冲,早已深深得罪了高俅。
这些时日又屡次派人暗中保护林娘子,今日更是当街用粪车戏耍高衙内,终于败露了行踪。
高俅顺藤摸瓜,查到了这位相国寺掌管菜园的职事僧,正是当初野猪林救下林冲之人。
“直娘贼!这厮们倒是来得快!洒家救的是忠良,护的是贞洁,何罪之有?”
鲁智闻言,当即深勃然大怒,转头瞪向刘备,禅杖直指面门。
“你若是细作,此刻正好里应外合!”
“哈哈,我若要与提辖为敌,何必硬接那三杖!”
刘备朗声长笑,抱拳道:“提辖若信得过,某愿助一臂之力!”
正说话间,远处已传来马蹄声阵阵,火把如龙,显然大军将至。
鲁智深眼中凶光一闪,猛地将禅杖往地上一顿。
“好!洒家便信你一回!李四,取火把来!”
但见这花和尚竟一把火点燃了菜园茅屋,火势瞬间冲天而起!
“儿郎们各自散去吧!洒家今日便要闹他个天翻地覆!”
禁军的吆喝声越来越近,已冲进菜园,当先一个虞侯挺枪直取鲁智深。
鲁智深哈哈大笑,禅杖横扫间已有三五人倒地。
混乱中,箭矢破空而来。
刘备眼见几个泼皮就要丧命,当即双剑疾舞。
剑光如匹练般护住众人,舞得水泼不进,接连格开十数支箭矢。
鲁智深瞥见此幕,眼中最后一丝疑虑尽去。
“好汉子!洒家错怪你了!”
他大喝一声,禅杖抡圆了横扫,顿时清出一片空地。
几个冲在前面的禁军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墙上筋骨断裂。
“兄弟先走!洒家断后!”
鲁智深声若洪钟,禅杖舞得密不透风,硬生生挡住追兵。
刘备却不肯,剑指东北角,声音斩钉截铁!
“提辖!那里守卫最弱,某来开路!要走一起走!”
“好!待洒家引开追兵!再来与兄弟会合!”
鲁智深见状,豪气顿生,禅杖开道,当真如虎入羊群。
刘备双剑交错,身形如游龙般在敌军中穿梭,剑光过处,必有禁军倒地哀嚎。
“贤弟得此挚友,实乃大幸。请!”
两个当世豪杰相视一笑,各自杀出重围。
火光冲天,喊杀震天。
刘备带着众泼皮隐入暗巷,回头望去。
只见鲁智深如战神般屹立火海,禅杖所向披靡。
东京城的夜,被这场大火彻底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