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种灭顶般的、令人窒息的冰冷，从心脏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恨……
原来，真的是恨。
他所有的怀疑，所有的指控，在此刻，似乎都得到了最终的证实。
巨大的痛苦和一种被彻底否定的绝望，让他喉咙哽咽，视线瞬间模糊。那些被他强行压抑的、在无数个深夜里啃噬他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所有的骄傲和防备。
他对着手机，像个丢失了最珍贵玩具的孩子，声音破碎，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几乎是呜咽着说出了那句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话：
“……可我爱你啊……”
“楚南栀……我爱你……”
声音卑微，颤抖，充满了血淋淋的伤口和毫无保留的乞求。
然而——
回应他的，只有电话被挂断后，传来的、冰冷而规律的“嘟嘟”忙音。
她听到了吗？
她听到了他那句溃不成军的“我爱你”吗？
或许听到了。
或许，在她说出“因为恨你啊”之后，就已经随手挂断了电话，根本不屑于听他后面任何的话语。
郑煦言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僵在原地，手机还紧紧贴在耳边，仿佛那样就能留住那早已断绝的信号，留住那一丝她曾经存在过的微末证据。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他粗重而压抑的、带着哽咽的喘息声，和窗外城市永不熄灭的、冷漠的灯火。
酒精带来的晕眩感再次袭来，混合着心脏被掏空后的巨大虚脱和尖锐痛楚。
他缓缓地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将脸深深埋进膝盖。
“可我爱你啊……”
他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声音闷在布料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那被挂断的电话忙音，还在他脑海里，一声声，敲打着永无止境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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