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煦言垂眸看着她那副傻掉的样子，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碾压式的笃定：
“现在，”他用下巴点了点她怀里的平板，“我说，你记。遗漏或者错误，可以随时打断。”
说完，他竟真的开始从头梳理刚才顾轻舟提供的全部舆情反击策略，逻辑清晰，重点突出，甚至比顾轻舟在电话里的表述还要简洁精准！
楚南栀呆立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解锁平板，调出备忘录，开始飞快地记录。听着他低沉平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流淌，看着他专注叙述的侧脸，她心中的怒火早已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是震惊，是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这种强大能力所折服的悸动。
这个男人的大脑……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刚才不是在隔壁书房工作吗？怎么会听得如此清楚？记忆得如此精准？！
郑煦言没有理会她惊疑不定的目光，只是有条不紊地复述着，直到将最后一个细节补充完整。
“……以上，就是顾轻舟提供的全部建议核心。”他结束陈述，看向她，“还有问题吗？”
楚南栀看着平板上密密麻麻、条理分明的记录，又抬头看了看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就休息。”郑煦言命令道，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书房。
楚南栀独自站在原地，抱着还残留着他掌心温度的平板，看着上面几乎可以原封不动直接拿去执行的方案，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根。
所以……他刚才，其实一直在听着？
甚至，听得比她还认真？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再次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落进来。
某个被强行挂断的电话，似乎……也没那么令人气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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