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的残阳像泼洒的凝血,将皇陵兽蛊母巢殿的废墟染得一片猩红。
燃烧后的陶罐碎片散落在青石板上,有的还沾着未燃尽的黑色黏液,在夕阳下泛着油腻的光,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焦臭与尘土混合的复杂气味,每一口呼吸都像吞着细小的火星。
沈玥正弯腰检查废墟中是否有漏网的蛊虫,玄色劲装的下摆蹭到碎石,划出几道细微的白痕,腰间的玄铁匕首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梅花纹在残阳下忽明忽暗。
“汪!汪!”一阵急促的犬吠突然从殿外传来,带着熟悉的兴奋与警惕。
沈玥猛地抬头,只见卫凛骑着马,身后跟着两名禁军,簇拥着一道深灰色的身影——是苍耳!
它的左前腿已完全康复,原本包扎的绷带不见踪影,深灰色的毛发被风吹得蓬松,看到沈玥的瞬间,立刻挣脱禁军的牵引,像一道箭般冲了过来,用头狠狠蹭着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委屈又喜悦的“呜咽”声。
“苍耳!你好了?”沈玥蹲下身,指尖抚过它腿上曾经受伤的地方,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暖。
卫凛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她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急促:“沈阁主,万兽阁的特效药果然管用,苍耳的蛊毒三天就清干净了。
我们在京城外发现国师的行踪,他好像通过蛊虫感应到母巢被毁,正往皇陵赶,我怕您这边有危险,就带着苍耳先赶来了!”
沈玥刚要开口,一阵阴冷的风突然卷过废墟,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远处的山林间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殿外广场。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马上走下,龙袍的下摆拖在地上,沾了不少尘土,却依旧透着一股疯狂的威严——是国师玄尘。
他穿的竟是前朝的龙袍,金线绣成的龙纹已有些褪色,龙角处甚至有一道破损的裂口,手里握着一根三尺长的“蛊王杖”,杖身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蛊虫图案,顶端镶嵌的黑色宝石泛着幽光,与他眼底的怨毒如出一辙。
“沈玥!”
国师的声音像淬了冰,穿透广场的寂静,“你毁我母巢,杀我手下,断我复国根基,今日我定要让你和这些畜生,一起为我的大计陪葬!”
他一步步走向废墟,龙袍扫过地上的碎石,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雪影立刻挡在沈玥身前,雪白的毛发根根竖起,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国师,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爪子在地上刨出浅浅的坑.
石猿从废墟后跳出来,手里握着一块磨尖的石块,身后的灵猴们也纷纷举起木矛,对准国师;凌霄带领鹰群在天空盘旋,翅膀扇动的“扑棱”声越来越急,像是在积蓄攻击的力量。
沈玥站起身,玄铁匕首握在手中,语气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复国?不过是你满足权力欲的借口!你用千名流民的性命养蛊,用无辜百姓的安危做赌注,就算没有我,你的阴谋也迟早会败露!前朝早已覆灭,你执迷不悟,只会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住口!”国师怒吼着,猛地举起蛊王杖,杖顶的黑色宝石突然“咔嚓”裂开一道缝隙。
一道金色的光影从宝石中飞了出来,在空中盘旋一圈——是“七绝蛊王”!
它约莫巴掌大小,通体覆盖着金色的鳞片,翅膀展开时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尾部的毒针细如发丝,却闪烁着致命的寒光,翅膀扇动时发出“嗡嗡”的声响,像无数只小虫子在耳边爬行,让人头皮发麻。
“这是七绝蛊王,天下至毒!”
国师的脸上露出疯狂的笑意,“它能瞬间吸干人的精血,连你的这些畜生也逃不掉!今日,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最珍视的伙伴,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他对着蛊王杖轻轻一点,蛊王立刻调转方向,如一道金色闪电般朝着沈玥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