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晨光刚漫过侯府的青砖黛瓦，将柴房窗台上的晨露染成淡金色。
沈玥正坐在稻草堆旁，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空间里取出的淡紫色雪纺衣裙。
衣裙面料轻薄如雾，领口绣着一圈银线勾勒的缠枝兰纹，走动时会泛着细碎的光泽，是她昨晚特意挑选的——既不失端庄，又比沈婉清那些花里胡哨的衣裙更显气质。
雪影蹲在她脚边，正帮她梳理垂落在肩头的发丝，柔软的爪子轻轻拂过，将打结的地方理顺；绒绒则抱着一小块胡萝卜，蹲在石头桌上小口啃着，红宝石似的眼睛时不时瞟向窗外，像是在警惕周围的动静。
“这裙子穿去宫宴，定能让某些人惊掉下巴。”
沈玥指尖划过裙摆的兰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昨晚她已用空间里的针线，将衣裙的细节补缀完美，甚至还找到一条细银链，链坠是颗小巧的珍珠，正好搭配领口的银线绣纹。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啾啾”声，三只灰雀扑棱着翅膀，落在了柴房的窗棂上。
灰雀的羽毛是淡淡的灰褐色，腹部泛着浅黄，喙尖还沾着些许晨露，看起来格外灵动。
它们歪着小脑袋，对着沈玥叽叽喳喳地叫着，声音里带着急切的波动——正是沈玥之前在庭院里喂过的那群灰雀，自从知道她能听懂兽语，偶尔会来给她报些“八卦”。
“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沈玥放下衣裙，凑近窗台，用兽语温和地询问。
中间那只灰雀立刻跳了跳，用带着晨露的喙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用兽语回应：“我们刚才在婉清小姐的院外，看到那个穿绿衣服的侍女（春桃），她跟厨房的张妈说，今早要去拿刚蒸好的桂花糕，说是要给婉清小姐当宫宴前的点心，还说……还说要让你连宫宴的门都进不去！”
另外两只灰雀也跟着点头，叽叽喳喳地补充：“那个侍女的声音好大，还说要在桂花糕里‘加点料’，让你吃了肚子疼，不过我们没听清是什么料！”
沈玥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春桃口中的“加点料”，恐怕又是沈婉清的馊主意。
但转念一想，这倒给了她反将一军的机会。
她看着三只灰雀，笑着从空间里取出一小把小米，撒在窗台上：“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小米你们吃吧。”
灰雀们立刻高兴地啄起小米，叽叽喳喳地谢过她，才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雪影，绒绒，我们有活干了。”
沈玥转身，眼神坚定地看向身边的一猫一兔，“雪影，你去跟踪春桃，看看她什么时候去厨房，确保她拿到的是我们‘准备’好的桂花糕；绒绒，你跟我去厨房，趁人不注意，把厨房的糖罐和盐罐换个位置——既然沈婉清想给我‘加料’，那我们就先给她加点‘惊喜’。”
雪影立刻站起身，雪白的毛发竖了竖，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用头蹭了蹭沈玥的手心，像是在说“保证完成任务”；绒绒也放下胡萝卜，跳到沈玥的肩头，用小脑袋轻轻蹭她的脸颊，红宝石似的眼睛里满是信任。
沈玥将淡紫色衣裙小心收进空间，依旧穿着那件灰布襦裙，带着绒绒悄悄溜出柴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厨房刚忙碌起来，张妈正围着灶台蒸桂花糕，蒸汽腾腾地冒出来，空气中满是香甜的桂花味。
灶台边的案台上，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陶罐——一个装着雪白的绵白糖，一个装着细盐，罐口都敞着，方便取用。
“张妈，我来帮你烧火吧。”
沈玥走上前，故意提高声音，吸引张妈的注意力。
张妈正忙着翻蒸屉，闻言头也没回：“不用不用，你这细皮嫩肉的，别被火烫着，去旁边等着吧，桂花糕马上就好。”
沈玥应了一声，假装在旁边看蒸糕，实则用余光示意绒绒行动。
绒绒趁机从她的肩头跳下，飞快地溜到案台边。
它体型小巧，正好能钻到案台底下，趁着张妈转身拿蒸笼布的瞬间，用前爪轻轻一推——装着白糖的陶罐和装着盐的陶罐瞬间换了位置，罐口的标签还朝着原来的方向，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做完这一切，绒绒又飞快地溜回沈玥的肩头，用小爪子拍了拍她的衣领，像是在邀功。
沈玥忍着笑，摸了摸它的头，又等了一会儿，见春桃果然提着食盒走进厨房，才带着绒绒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