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监控室的床推开,杨二狗终于找到了那些人口中地下室的入口。
拽开厚重的铁门,一股混杂着霉腐、血腥、排泄物和某种奇异檀香的恶臭猛地扑出,差一点就将杨二狗熏吐。
开着窗户放了好长时间,直到感觉自己有些适应了,这才迈步朝
楼梯的两侧虽然挂着灯泡,但整体来讲却不是很亮,让人的感觉特别压抑。
他和光哥走了差不多两三分钟,这才穿过走廊,来到了这个地下室最重要的地方。
这个地下室很大,差不多有一百多平,但在杨二狗眼里,这里就好似一个人间炼狱。
目光所及,全是锈迹斑斑的铁笼和蜷缩在其中的人影。
他们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蜡黄的皮肤紧贴着颧骨,应该是被关了很久的缘故,一个个眼神空洞得如同熄灭的灰烬。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倚着栏杆,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有面黄肌瘦的妇女紧紧搂着怀中的孩子,那孩子安静得可怕,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更多的人只是麻木地躺着或坐着,像被抽走灵魂的破败玩偶。
而在地下室的正对面,一座诡异的大肚子神像突兀地矗立着。
它由某种暗沉油腻的木材雕成,体型臃肿庞大,那高高鼓起的腹部,圆滑得近乎畸形,仿佛孕育着某种不祥之物。
其面容虽然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贪婪的邪气。
神像的基座旁还放着两具干尸,她们以一种令人心碎的姿态蜷伏在地。
大的那具骨架稍宽,依稀能辨出女性的轮廓,她干枯的四肢紧紧环绕着小的那具,呈现出一种至死守护的姿态。
小的那具显然是个孩童,头颅依偎在“母亲”的胸膛位置。
他们的皮肤早已失去水分,紧包着骨头,呈现出深褐色的皮革质感,空洞的眼窝无声地凝视着这绝望的地狱,仿佛是献给那大肚子邪神的祭品。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只有那邪神鼓胀的肚子,似乎在无声地吸收着所有的痛苦与绝望。
“妈的。”
杨二狗看了许久,咬牙骂出两个字,随后突然转身开始朝地下室外面走。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前几个人宁愿死也不愿说出地下室的存在了。
因为他们知道,不说,说不定自己还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但如果说了,那将会必死无疑。
这也就从侧面证明,他们是知道这些事的,甚至说,那些人可能就是他们抓来的,而他们的存在,也并非是忽悠百姓捐钱,真正的目的,是看守这些被他们关押的人。
“该死,他们全都该死。”
杨二狗一边朝外面走,一边不断的嘀咕着这两句话,这已经是两天之内,他第二次动杀心了。
他实在没想到,这世间居然还会有这样的畜牲存在,把人当动物养,以供他们做实验之用,这和当初那些小日子又有什么区别。
就是当年的阴山鬼门与他们一比,都好像善良了不少。
光哥跟在杨二狗身后,同样一句话不说,但从其即将冒火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也同样愤怒无比。
走出地下室,杨二狗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厨房,二话不说,照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家伙,上去就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