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地记得，父亲之前对林风的评价是正面的，甚至隐隐透露出一种欣赏，认为他是年轻干部中难得的有能力、有潜力的苗子。这种态度的急转直下，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楚明远看着女儿的反应，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今时不同往日。”
“什么意思？”楚晓雅追问，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他犯错误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原因。
“错误倒未必。”楚明远身体微微后靠，目光深邃，“刚得到消息，他前几天，悄悄去了趟北京。”
“去北京？”楚晓雅更加疑惑了，“去北京怎么了？出差？开会？或者……是去跑项目？这很正常啊？”在她看来，一个县长因公去北京，再寻常不过。
楚明远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嘲讽的冷笑，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冷峻：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女儿，仿佛要穿透她的心思，缓缓说道：
“听说，他和京里老何家的那个女儿，走得挺近。这次去，就是专门去找她的。”
“何家？”楚晓雅重复了一遍这个姓氏，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她虽然不直接参与父亲那个层面的事情，但从小耳濡目染，对京城一些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并非一无所知。“老何家”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清楚。那是一个能量巨大、门槛极高的家族。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有点闷，有点涩。但她迅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愿在父亲面前失态。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且理性：
“爸，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或者听信了不实的消息？林风……林风他不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我了解他，他做事有原则，有底线。他去北京，也许真的有重要的公干，或者……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呢？不能因为碰巧何家的女儿也在北京，就断定他是去找她的吧？”
她的语气带着为林风辩护的急切，同时也试图用逻辑来分析这件事。
楚明远将女儿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女儿对林风的维护，更加印证了他之前的某种猜测，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干预的决心。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惋惜，又带着一丝被“辜负”了期望的冷意：
“我本来也觉得，”他缓缓说道，目光似乎有些飘远，“这小子根基干净，出身普通，能靠自己拼到县长这个位置，能力、心性都应该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他的话语停顿了一下，目光重新聚焦在女儿脸上，带着一种深意：
“或许……（他刻意放缓了语速）是个值得……考虑的人选。”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直白了，楚晓雅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没想到啊，”楚明远的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丝讥诮，“心思也活络得很。京城的水有多深，他这就急着去搭线了？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年轻人的‘上进心’了。”
书房里的气氛，因为这番话，瞬间降到了冰点。
（第133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