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之中,赫连勃那看似随意却暗藏机锋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他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墙壁,直指后院听涛苑方向,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更是将试探变成了近乎摊牌。
南宫傲心头剧震,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沉稳,捻须淡然道:“赫连长老说笑了,庄内皆是老夫的门人弟子,何来独特剑气?
想必是阁下一路劳顿,感知有误。”
他试图轻描淡写地遮掩过去。
赫连勃却是哈哈一笑,声若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南宫庄主何必遮掩?老夫这双耳朵,这身修为,还从未闻错感知错过。
那剑气阴柔中蕴凛冽,精纯无比,绝非寻常弟子所能拥有。
并非老夫轻视,即便是南宫庄主你,亦绝无可能拥有如此精纯的内功。
看来庄主府上,藏有高人呐!”
“……”
南宫傲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还没等他开口,就听通往后院的廊下传来一阵轻盈却稳重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水绿色的身影翩然而至。
慕容雪并未刻意隐藏,既然窗户纸已被捅破,再躲藏反而显得怯懦。
她将仍需静养的墨鹰托付给李青瑶照料,自己则大大方方地来到了前厅。
她步履从容,面容清丽,虽未施粉黛,但那双沉静如寒潭的眼眸扫过厅内,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凛然气度,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先对南宫傲微微颔首示意,随即目光平静地迎向赫连勃那灼灼逼人的视线,不卑不亢地道:“晚辈慕容雪,见过赫连长老。
长老远道而来,在庄主府上如此高声喧哗,探寻他人私隐,恐怕并非为客之道吧?”
赫连勃见到慕容雪本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被更浓的审视与忌惮所取代。
他身材异常魁梧,身着赤红长袍,虬髯戟张,周身仿佛环绕着一股无形的热浪,与慕容雪清冷如雪的气质形成鲜明对比。
他嘿然一笑,声如闷雷:“原来阁下便是近来名动江湖的‘玉罗刹’?果然名不虚传,好强的气场!
只是不知,姑娘与嘉兴府金员外家前些时日的‘失窃案’,可有牵连?”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指控与挑衅!
厅内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南宫傲身后的几名弟子手已按上了剑柄,赫连勃身后的两名红袍随从眼神也愈发冰冷。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南宫傲朗声一笑,上前一步,挡在慕容雪与赫连勃之间,拱手道:“赫连长老,慕容姑娘是老夫的贵客,远来是客,何必一见面就谈及这些打打杀杀的江湖琐事?
今日长老光临敝庄,乃是难得的缘分。
老夫已命人备下薄酒,不如我们移步宴厅,边饮边谈,如何?”
他这是摆明了要设宴缓和气氛,行那缓兵之计。
赫连勃目光在南宫傲和慕容雪之间转了转,心知在别人地盘上硬来未必能占到便宜。
况且他也想借此机会进一步试探慕容雪的虚实,便顺势下坡,大笑道:“好!既然南宫庄主盛情相邀,老夫却之不恭!
正好也让我圣火教见识见识中原武林的待客之道!”
宴厅设在水榭之上,四面通风,窗外便是太湖万顷碧波,景色极佳。
但此刻,这美景之下却暗流汹涌。
宴席安排得极为丰盛,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但席间众人的心思显然都不在吃喝上。
南宫傲坐于主位,慕容雪被安排在其右首贵宾席,赫连勃居左,其两名随如同铁塔般矗立身后。
其余作陪的皆是归云庄的核心人物,个个气息沉稳,眼神锐利。
酒过三巡,赫连勃果然按捺不住,他放下酒杯,赤红的目光再次投向慕容雪,言语间充满了挑衅:“慕容姑娘,老夫行走西域中原,会过的高手不计其数。
听闻姑娘剑法通神,被称为‘玉罗刹’,今日一见,果然风姿绝世。不过……”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轻蔑,“江湖传言,多有夸大之处。
在老夫看来,所谓罗刹之名,或许只是些碌碌之辈以讹传讹,徒有虚名罢了。
不知姑娘可否显露一二,让我圣火教也开开眼界?”
这已是公然挑衅!
席间归云庄众人皆面露怒色,南宫傲眉头微皱,正欲开口圆场。
慕容雪却神色不变,纤指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青玉酒杯,目光淡然地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仿佛赫连勃的话只是清风过耳。
她并未侧目,只是淡淡开口,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玉:“赫连长老过奖了。
些许微末技艺,不足挂齿。
倒是长老的‘圣火功’,灼热逼人,隔席亦可感其威,想必已臻化境。”
她这般轻描淡写,既不失礼,又将话题引回对方身上,更暗指对方气息外露,修为控制火候不足。
赫连勃脸色一沉,他身后左侧那名面容冷峻、太阳穴深陷的随从踏前一步,躬身用生硬的汉语道:“旗使,属下愿向这位慕容姑娘请教几招,以证我圣火教武学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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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随从显然是外家硬功高手,一身横练功夫已登堂入室,双臂肌肉虬结,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赫连勃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点头道:“也好,阿依汗,你便去领教一下中原女侠的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