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黑宫战情室。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仪器单调的嗡鸣和通讯频道里偶尔传来的电流杂音,衬托着蒂莉·温特斯内心山呼海啸般的崩塌。屏幕上,“裁决者”号受损的系统数据无情地闪烁着,全球各地爆发出的抗议声浪几乎要透过厚重的墙壁涌进来。她甚至能想象到,国会山里那些政敌们此刻正在如何摩拳擦掌,媒体头条会如何将她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输了?不。这个词汇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她脑中炸开,激起的不是反思,而是更深、更黑暗的偏执和疯狂。她不能输,因为她早已没有了退路。失败意味着失去权力,失去美貌,失去“蒂莉·温特斯”这个身份,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詹姆斯·科尔曼,甚至要面对审判和牢狱之灾。星盟的威胁言犹在耳,那冰冷的“回归本源”四个字,比死亡更让她恐惧。
“都是因为他!”内心的咆哮几乎要冲破喉咙。是苏云舟!如果不是他拥有那种不该存在的力量,如果不是他拒绝屈服,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是他逼的!是他让一切变得如此不可收拾!愤怒和恐惧交织,扭曲成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毁灭欲。既然无法完美收场,那就一起毁灭吧!至少要得到他!至少要向星盟证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混乱的思绪获得了一种病态的清醒。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所有的犹豫和脆弱瞬间被一种歇斯底里的坚毅所取代,眼神锐利得吓人。
“关闭全球直播信号!立刻!”她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所有对外通讯频道实施最高级别管制!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者,以叛国罪论处!”
战情室内的工作人员被总统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光芒震慑,无人敢质疑,只能迅速执行命令。全球观众的屏幕瞬间黑屏或被切换内容,官方渠道开始统一口径,宣称“遭遇强烈信号干扰,正在抢修”,并将月球的反击定性为“危险的、不可控的能量爆发”,强调“裁决者”号“英勇地承受了攻击,任务仍在继续”。
做完这一切,蒂莉深吸一口气,接通了与“裁决者”号的加密专线,她的声音透过数百万公里的虚空,传递到七位神使耳中,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近乎扭曲的平静:
“阿拉妮娅指挥官,以及全体‘神使’成员。刚才的攻击证明了目标的危险性和狡诈性。他利用我们对自然生命的敬畏设下陷阱,但我们不能因此退缩!‘捕神计划’的核心从未改变——控制目标,获取技术,消除潜在威胁。现在,我命令你们,利用你们超凡的能力,执行b计划:强行登陆,近距离制服目标!记住,你们是地球最强大的守护者,是人类进化的先锋!为了未来,必须成功!”
月球轨道上,“裁决者”号内,气氛凝重。
阿拉妮娅听着蒂莉的命令,感受着话语背后那股不顾一切的疯狂,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她关闭了与地球的通讯,看向舷窗外那颗依旧美丽的星球,以及下方那个刚刚展现出恐怖防御力量的月球基地。蒂莉已经彻底关闭了对话的可能,将他们逼上了绝路。
“指挥官……”奥莉维亚的声音带着恳求。
阿拉妮娅抬手制止了她,淡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是军人,是圣盾局的利刃,即使前方是深渊,命令也必须执行。更何况,内心深处,作为一名超凡者,她也有自己的骄傲。苏云舟的力量确实超出了预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七人联手会毫无胜算。
“全体都有,”她的声音通过思维网络传达到每个人,“蒂莉总统的命令已下。目标防御系统强大,远程攻击无效。准备执行b计划,强行登陆,近距离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