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瑾琛确定关系,并没有让我一夜之间变成恋爱脑的小女人。
该拍戏拍戏,该跑通告跑通告,该去实验室了解进度也一次没落下。只是生活里,多了一些细碎的、闪着微光的改变。
比如,我随口提了一句最近睡眠不好,第二天,公寓里就多了一台据说能监测睡眠质量、释放助眠香氛的高级仪器,还有一位据说是傅家用了很多年的老中医开的安神茶包,搭配着详细的饮用说明。
比如,我在剧组抱怨了一句盒饭油腻,没过几天,整个剧组的午餐水准都莫名其妙地上了一个档次,据说是某个“热心”投资方特意关照的。而我那份,永远是少油少盐、搭配精准的营养餐,旁边还会附一张手写的小卡片,字迹苍劲有力,写着当天的菜品和热量。
再比如,以前阿强和小斌只是沉默地跟着,现在偶尔会在我结束工作疲惫时,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参茶,或者一块包装朴素但味道极佳的手工巧克力,说是“傅先生吩咐的”。
这些细致入微的照顾,像无声的春雨,一点点渗透进我的生活。他不常出现,甚至不常打电话,但他的存在感,却无处不在。
我有时会觉得好笑。傅瑾琛这种人,谈个恋爱都像在下一盘精密的棋,每一步都计算到位,力求完美。但心底深处,又无法否认那种被珍视、被妥帖安放的感觉,确实……很不错。
这天,《破晓之前》补拍最后几个镜头。是一场情绪爆发后,独自在空旷街道上行走的夜戏。深秋的夜晚,寒风刺骨,我只穿着单薄的戏服,一遍遍走着,直到导演喊“过”,整个人都快冻僵了。
裹着助理递来的厚羽绒服,抱着热水袋,还是止不住地哆嗦。回到休息的房车,刚拉开门,一股暖意就扑面而来。
傅瑾琛居然在里面。
他穿着深灰色的大衣,没打领带,坐在窄小的沙发上,长腿有些委屈地蜷着。手里拿着平板,似乎在处理公务,听到动静抬起头。
“你怎么来了?”我惊讶,这地方离市区可不近。
他放下平板,起身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热水袋放到一边,然后握住我冰冷的手,包裹在他温热干燥的掌心里。
“路过。”他言简意赅,眉头却微微蹙起,“手这么冰。”
他的掌心很暖,热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熨帖着我冻得发麻的指尖。我没挣脱,任由他握着,甚至贪恋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汲取着他身上好闻的雪松气息和体温。
“戏拍完了?”他低声问,另一只手轻轻拂开我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
“嗯,杀青了。”我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好累。”
他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我完全圈进他的怀抱里。房车空间狭小,我们紧紧相拥,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外面是剧组收工的嘈杂,里面却是一片安稳的静谧。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我,从旁边拿出一个保温桶。
“吃点东西。”他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姜撞奶,嫩滑的奶冻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驱寒暖胃的姜汁。
是我小时候在南方拍戏时最爱吃的那家老字号的味道。他竟然记得,还让人千里迢迢地送了过来。
我看着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又软又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