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女子自称名叫婉娘,原是外地人,因家乡遭了灾,父母双亡,只好来此投奔远亲,谁知远亲早已搬走,不知所踪。她盘缠用尽,只好在村尾租了间废弃的旧屋暂且安身。她言语之间,对白柳青颇为仰慕,称赞他年纪轻轻便手艺高超,又心地善良。白柳青平日接触的多是粗豪汉子,何曾被一个年轻女子如此软语夸赞过,虽表面上保持镇定,心里却不免有些异样的涟漪。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色已然擦黑,二人终于到了婉娘的住处。这哪里算得上是家,分明是一间久无人居的破败土屋,墙皮剥落,屋顶的茅草稀疏,似乎一阵大风就能掀翻。屋内更是简陋,除了一张塌了一半的破床,只有一张歪歪扭扭的桌子和一个瘸腿的凳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此情此景,让白柳青的怜悯之心更盛。他二话不说,立刻动手修理床榻。检查之后,发现是床腿和床板的榫卯处因年久腐朽而断裂。他手脚麻利,量尺寸,削木料,重新制作榫头,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不到半个时辰,便将床榻修得结结实实,甚至比原来还要稳固。
修好了床,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屋内,看到墙壁和屋顶有几处明显的破洞,夜风正“嗖嗖”地往里灌。想到婉娘一个弱女子,住在这样四面透风的屋子里,如何能安寝?他本就是良善之人,加之对婉娘已有几分好感,便道:“婉娘姑娘,你这屋子破洞太多,夜里风寒,我既来了,便一并替你补上吧。”
婉娘闻言,更是感激不尽。
白柳青又找来一些合适的木料和茅草,爬上爬下,仔细地将那些破洞一一修补完好。等他忙完这一切,早已是汗流浃背,内里的衣衫尽数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婉娘一直在旁打着下手,不时用一块干净的布帕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水,递上一碗清水。她靠得很近,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以及那充满感激和仰慕的眼神,让白柳青这个血气方刚、未经人事的青年,不由得有些心旌摇曳,面颊发烫。
一切完工,白柳青担心家中的师傅,便拱手告辞:“婉娘姑娘,屋子修好了,你好生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婉娘却急忙拦住他,端来一碗早已晾好的凉茶,递到他面前,巧笑嫣然:“白大哥,真是辛苦你了!忙活了这大半天,连口水都没好好喝。这碗凉茶解解渴,润润嗓子再走吧。”
白柳青确实口渴难耐,见她盛情难却,加之心中那点莫名的躁动,便没有多想,接过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茶水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淡淡草药味,但他只以为是碗未洗净或是用了什么特别的茶叶,并未在意。
然而,就在他放下碗,准备再次告辞的瞬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脑袋昏沉得厉害。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旋转,婉娘那张清丽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此刻看起来竟是那般妩媚多娇,眼波流转之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诱惑力。
“我……我这是怎么了……”他下意识地扶住额头,身体晃了晃。
婉娘适时地上前一步,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白大哥,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先坐下歇歇?”
她温软的身体靠过来,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变得浓郁,仿佛带着某种魔咒。白柳青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一股难以抑制的燥热从小腹升起,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师傅的教诲、礼法的约束,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他低吼一声,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一把将婉娘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窗外的夏虫依旧鸣叫,破旧的小屋内,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终于收网。而那碗凉茶,便是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