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身不由己,我能理解。”小南微微颔首,清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触及到某种关键关联后的释然。她随即再次开口,语气听起来像是随意的、朋友间的关切,但那双浅橘色的眼眸却依旧如同最精准的探测器,紧紧锁定着鼬面具上的黑色双眸,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泄露情绪的细微反应:
“那么,冒昧问一句,赠送你面具的这位好友……是谁?”
鼬没有表现出丝毫犹豫,直接给出了那个在他预料之中、也最能解释面具来源的名字:“宇智波佐助。”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完全出乎了鼬的预料。
在听到“宇智波佐助”这个名字的瞬间,小南脸上那层冰霜般的戒备与审视,竟如同被温暖的阳光照射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化开、消融。她甚至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带着某种复杂意味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敌意,没有算计,反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甚至隐隐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回忆起某个有趣又重要的故人时才会流露出的柔和。
“原来是他啊……”小南的语气不自觉地轻柔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怀念的意味,与她之前的清冷判若两人,“他还好吗?现在……住在哪里?”
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以及话语中流露出的、远超寻常情报了解的熟稔与真切关切,让面具下的鼬心中骤然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惊讶万分。
(鼬的内心:她认识佐助?而且听起来……关系似乎并非简单的认识,甚至并非敌对?这语气中的熟稔和隐隐的维护之意……究竟是怎么回事?佐助何时与晓组织的核心成员“天使”小南,有了这样……看似友善的交集?)
无数疑问如同密集的泡沫,瞬间充斥了鼬的脑海。他深知晓组织对尾兽的企图,而佐助作为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最重要的挚友,本身又是宇智波最后的遗孤,拥有强大的力量与写轮眼,理应处于晓组织的对立面,甚至是需要警惕和针对的目标。小南此刻表现出来的这种近乎“故友”般的态度,与他认知中晓组织对佐助应有的立场,产生了巨大的、令人费解的矛盾。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信息?是佐助另有布局?还是晓组织内部出现了未知的分化?
(鼬的内心:罢了……以佐助如今的实力和那异世界而来的灵魂(钟明),他行事自有其章法,其眼界与手段,或许早已超出了我所能揣度的范围。连轮回眼、十尾乃至大筒木的秘辛他似乎都了然于胸,与晓组织成员有些超出常理的接触,或许也不足为奇。我如今……还是不要过多为他瞎操心,以免干扰了他的计划。)
思绪至此,鼬强行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惊疑,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以观察为主。他将注意力拉回到当前的对话中,思考着如何回应小南关于佐助近况的询问。
“他很好,”鼬维持着平稳的声线回答,心中却因小南对佐助那份超乎寻常的关切而再次泛起微澜,“实力精进很快,不久前已经正式晋升为上忍了。”他斟酌着用词,透露着可以公开查证的信息,既不显得过于热情,也满足了对方基本的询问。
“他现在住在以前的宇智波族地。”鼬继续说道,并主动提出,语气自然得像是在提供常规帮助,“不过那地方相对独立,有些偏僻。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安排人带你过去。”
小南闻言,浅橘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她抬眼望了望窗外,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给木叶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余晖。
“不必了,”她轻轻摇头,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但少了几分最初的锐利,“今天时间有点晚了,贸然前去拜访,恐怕不太合适。”
她略作停顿,提出了一个新的、听起来合情合理的请求,目光再次落回鼬的面具上:“这样吧,能否请你转告火影大人一声?我们此次前来考察,希望能有一位熟悉木叶现状、且能力出众的忍者负责接待与协调工作。”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自然的、不容拒绝的意味,“我认为,宇智波佐助,是非常合适的人选。能请他负责我们接下来的接待事宜吗?”
这个请求,正好与鼬希望有人能正面接触、了解小南真实来意的想法不谋而合,同时也将他从可能暴露身份的风险中巧妙地摘了出来。
“完全可以,”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应承下来,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公事公办的顺畅,“我会立刻将您的请求转达给火影大人。以佐助的能力和地位,定然能胜任此项工作。”
(鼬的内心:让她直接与佐助接触,既能满足她的要求,避免她因失望而继续深究我的身份,也能让佐助亲自判断她的意图和态度,或许还能从中获取晓组织的最新动向。一举多得。)
至于他自己……
想到那个熟悉的、承载了无数回忆与伤痛的族地,鼬面具下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鼬的内心:家……看来是暂时回不去了。万一在佐助面前,被小南凭借某些细节认出破绽,那之前所有的伪装和努力就都前功尽弃了。在弄清楚小南的真实目的和佐助对此事的态度之前,还是避一避为好。)
这番心思电转,却未在他外露的言行中显露分毫。他依旧保持着“无面”那沉稳、可靠且高效的姿态,仿佛只是一个完美执行客人请求的、不带任何个人情感的公务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