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一族的聚居区,因历史上被排挤至村子边缘,反而在此次大蛇丸袭击引发的混乱中得以幸免,古老的宅邸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寂寥的影子。宇智波大宅那扇厚重的、带着族徽的门扉外,传来了清晰而固执的敲门声,笃,笃,笃,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打断了佐助(钟明)于静室中的沉思。
他起身,拉开门。门外,站着油女志乃和犬冢牙。两人身上还沾染着未散的尘土气息,显然是从忙碌的救援或巡逻任务中直接赶来。他们的眼神与往日截然不同,锐利得像刚刚磨砺过的苦无边缘。尤其是牙,平日里那份外放的、近乎毛躁的冲动被一种内敛的、深不见底的悲愤所取代,仿佛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沉默地压抑着炽热的熔岩。连他脚边紧挨着的赤丸,也全然不见了平日的亲昵,它低伏着身体,獠牙微龇,喉咙里发出持续不断的、充满警告意味的低沉呜咽,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佐助。
“宇智波佐助。”志乃推了推他那从不离脸的墨镜,声音透过习惯性竖起的高领传出,语调维持着一贯的冷静,但这冷静之下,却仿佛有冰冷的暗流在汹涌奔腾,“我们来找你,是为了兑现中忍考试期间,在那片死亡森林里,你对我们许下的承诺。”
佐助的目光平静如水,缓缓扫过两人紧绷的面容和蓄势待发的姿态,心中已然了然。那个利用中忍考试的混乱,以力量为饵,驱使擅长追踪的他们寻找香磷与白下落的约定,他自然记得。
牙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碎石被碾得嘎吱作响。他的声音因极力压抑的情绪而显得异常沙哑,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你说过的!只要我们帮你找到那两个拥有特殊查克拉的人——那个叫香磷的红发女人和那个叫白的少年!你就会给予我们对应的、超越常规的力量!我们已经做到了!现在,轮到你了,佐助!兑现你的承诺!”
他几乎是低吼着说出最后几个字,眼圈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本来……本来没想这么快就来要求这个。家族的秘术博大精深,足够我们穷尽一生去钻研、去掌握。但是……但是雏田她……”
“雏田死了。”志乃冷静地接过了话茬,他的语气依旧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但那深色墨镜之后的目光,却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尖针,锐利得足以刺穿一切伪装,直抵佐助的灵魂深处,“死得不明不白,遗体在废墟中被发现,珍贵的白眼不知所踪。我们……需要力量。”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捞出来一样,带着彻骨的寒意与决绝,“需要超越现有界限,足以追查背后真相、找到凶手、并亲手为之复仇的力量!”
他们的理由直接而残酷,没有丝毫掩饰。日向雏田的“死亡”,如同在他们第八班那紧密无间、如同家人般的关系网上,用最粗暴的方式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无法愈合的缺口。这突如其来的悲剧,彻底击碎了他们按部就班、遵循传统路径修炼的耐心与规划。巨大的悲痛与随之而来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瞬间转化成了对力量的、近乎疯狂的渴求,这股强大的驱动力,最终促使他们找上了曾经许下诺言、并展现出非凡实力的宇智波佐助。
佐助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牙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愤怒与急切,志乃那深藏在冷静外表下的决绝与偏执,都清晰地倒映在他眼中。他太理解这种被突如其来的悲剧所推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获取力量的心情了,这与他当年刚穿越过来,四周强敌环伺的心境,何其相似。
“我明白了。”佐助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淡漠得仿佛在讨论天气,仿佛眼前两人汹涌的情绪与他毫无干系,又仿佛他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来临,“承诺,我会兑现。”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带着一种审视,仿佛在评估这两块材料能否承受住他即将赋予的“锤炼”,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某种警示:“力量,我可以给你们。但这并非没有代价,也绝非一条温和顺畅的道路。它可能会从根本上改变你们,甚至带来难以想象的痛苦与折磨。即便如此,你们也确定要接受吗?”
“确定!”牙几乎是吼出来的,没有任何一丝犹豫,眼神灼灼,仿佛要将眼前的黑暗烧穿。他脚边的赤丸也跟着昂起头,发出一声更加响亮、充满战意的吠叫,表明了与主人共同进退的决心。
志乃微微颔首,动作幅度很小,却带着千钧之力,他的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残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掠过宇智波大宅的屋檐,将三人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四周重建的喧嚣似乎远去,唯有这片区域的寂静与弥漫在空气中的、混合着悲伤、仇恨与孤注一掷的决绝,浓郁得化不开。
佐助的目光首先落在油女志乃身上,那平静的视线仿佛能穿透那副深色的墨镜,直视其下隐藏的意志。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在略显空旷的宇智波前庭回荡。
“油女志乃,”佐助开口,直接切入核心,“我记得告诉过你,关于你变强的路径,有两条清晰却截然不同的岔路。”
他伸出食指,做出第一个指示:“其一,在于拓展虫子应用的‘形态’。你的寄坏虫本身就是优秀的查克拉载体与媒介。为何不尝试让它们承载更复杂的东西?比如——幻术。”这个词让志乃的镜片微微反光了一下。“将微小的幻术符文或查克拉波动通过虫群释放、扩散,形成大范围的视觉干扰甚至精神侵袭。或者,更进一步,以虫群为节点,构建移动的、活性的结界。我甚至可以教你一些古老的、适合以活物为基的阵法,将你的虫群与大地、空气的查克拉流动相连,形成困敌、削弱甚至攻击的领域。”
紧接着,他竖起第二根手指,语气依旧平稳,却抛出了更具颠覆性的设想:“其二,也是更具潜力的方向——改变虫子本身的‘性质’。”
佐助的写轮眼似乎微微亮了一下,仿佛在回忆某些遥远的片段。“你的虫子,天生就拥有吞噬查克拉、分解毒素,乃至在适应后培养出抵抗特定查克拉属性的能力。这本就是一条通往极致特化的道路。我们完全可以沿着这个方向,进行定向的、强制性的培育和筛选。”
他向前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引导式的诱惑:“想象一下,培育出专门适应并吸收火遁查克拉的‘火虫’,它们能在烈焰中穿行,甚至将敌人的火焰化为己用;或者,培育出能在极寒中活动、释放冰结之力的‘冰虫’;再或者,针对某些极其罕见的血继限界,提前培养出能够克制、吞噬其特殊查克拉的变种……”
佐助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原着里,志乃为了对抗幽鬼丸的晶遁使者红莲,而特意培育出能够啃食结晶的秘虫。这证明志乃本身就拥有这方面的惊人天赋和执行力,只是缺乏一个明确的方向和更高层面的知识引导。
“你的虫子,不仅仅是工具,更是可以无限进化、无限适应的‘活体兵器库’。关键在于,你敢不敢打破常规,去触碰那些被视为禁忌或不可能的领域。”佐助最后总结道,将选择的权力,连同其背后可能伴随的风险与剧变,一并抛给了志乃。他的话语如同在志乃面前打开了两扇门,一扇通往诡谲莫测的术式变化,另一扇则通往生命本质的强制蜕变,每一条路都充满了未知,也蕴含着足以颠覆现有力量体系的可能性。
佐助的目光转向犬冢牙,以及他身旁蓄势待发的赤丸。牙的眼神灼热,带着一种被悲痛催生出的、近乎原始的渴望,紧紧盯着佐助,仿佛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犬冢牙,”佐助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剖析般的锐利,“摆在你们面前的,同样有两条路,通向不同的力量形态。”
他首先指向牙和赤丸自身,清晰地勾勒出第一条路径:“第一条路,专注于强化你们各自的个体,并在此基础上,追求极致的配合与同步。我可以传授你一套独特的体术,以及与之配套的、专为赤丸设计的战斗方式。”
佐助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前世记忆碎片中那些关于地下无限制格斗的零散信息——一种被称为“狂拳”或“疯狗拳”的流派。其特点便是摒弃一切花哨与规则,追求最直接、最致命的杀伤。动作大开大合,看似狂乱无章,实则每一击都精准地瞄向关节、咽喉、下阴等人体脆弱之处,配合着刻意发出的、扰乱心神、模仿野兽般的怪叫与嘶吼,能在实战中爆发出惊人的压迫力和破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