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看着一脸“我赢了”表情的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用，而且正事要紧。
“好了好了！算你这小子厉害！”自来也摆了摆手，终于收起了那副玩闹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些许认真的神色，“不跟你胡闹了。说正事——我现在，就开始教你绝招！”
两人回到了昨天那片靠近溪流的林间空地，熟悉的树荫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但气氛却与昨日探讨查克拉性质时的平和截然不同。自来也收敛了所有玩笑与散漫，盘膝坐在鸣人对面，背脊挺直，目光沉静而严肃，仿佛一座山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鸣人，”他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清晰，打破了林间的静谧，“还记得昨天跟你说的，关于你身体里拥有两种截然不同查克拉的事吗？”
鸣人学着自来也的样子盘腿坐着，双手有些不安地撑在膝盖上，闻言眨了眨那双清澈的湛蓝色眼睛，脸上露出些许努力回忆的困惑，眉头微微蹙起：“昨天说的……查克拉？呃……”
自来也极有耐心地提示他，语气刻意加重，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就是你自己亲口描述的——像这条溪水一样清凉、平稳的蓝色查克拉，和像地底熔岩一样滚烫、狂暴的红色查克拉。”
“啊！是那个啊！”鸣人像是终于从记忆角落里翻出了这段，用手比划了一下，模仿着流动和喷发的样子，但表情依旧带着懵懂，仿佛在讨论一件与自身关系不大的奇闻，“是说过……那个，有什么问题吗？”他并不完全理解这两种查克拉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红色的那种很危险，不受控制。
自来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引导，目光锐利，仿佛要看进鸣人的灵魂深处：“你仔细回想一下，以前那些时候——当你感到极度愤怒、或者面临生死危机，感觉体内有股力量满溢出来、完全不受你控制、甚至让你自己都感到陌生和害怕的时候，在你身体里疯狂涌动的，是不是就是那种红色的查克拉？”
鸣人歪着头，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那些混乱而不甚清晰的记忆碎片中搜寻。过了一会儿，他用力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声音也低了一些：“嗯嗯！就是那种感觉！热烘烘的，像着火了一样，在身体里乱窜，好像……好像要把我整个人都撑破一样！很不舒服！”
“很好。记住那种感觉。”自来也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下达了明确的指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么，你现在就试着，主动去感知它、去呼唤它、去凝聚那种红色的查克拉。不是等它自己爆发，而是你要去掌控它。”
“啊？现在？就在这里？凝聚……红色的？”鸣人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自信和为难，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草叶，“那种查克拉……它、它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啊……它就像个坏脾气的野兽，只有它自己想出来的时候才会……好吧，我试试看。”在自来也严肃的目光注视下，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深吸一口林间清冷的空气，像平时提炼查克拉一样，闭上了眼睛，双手在身前笨拙却认真地结了一个“未”印，努力将精神沉入体内，试图在经络与丹田的深处，寻找那股曾经不受控制地爆发过、带着灼热与毁灭气息的狂暴力量。
时间在寂静中一点点流逝。鸣人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光滑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小脸因为过度集中精神和用力而憋得有些发红，甚至微微泛紫。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细小的胳膊甚至在微微颤抖。他能清晰地“看”到体内查克拉的流动，如同无数条蓝色的光流，在经络中奔腾——但那感觉，依旧是熟悉的、如同身边溪流般（虽然有时因为他的情绪而变得湍急）的清凉感，是属于他自己的、能够勉强引导的蓝色查克拉。
无论他如何努力在脑海中回忆极致的愤怒（比如伊鲁卡老师被欺负，或者佐助那臭屁的眼神），如何试图用意念去“点燃”、“煮沸”这些温顺的能量，如何试图撬动体内那更深层次的、被牢牢封锁的闸门……凝聚起来的，回应他的，始终是那相对温和、如同家犬般的蓝色查克拉。那股红色的、如同洪荒凶兽般的力量，依旧深深地蛰伏在灵魂的牢笼最深处，纹丝不动，对他的呼唤置若罔闻，仿佛沉睡在另一个维度。
过了一会儿，自来也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怎么样？”
鸣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般，猛地松懈下来，沮丧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明亮的蓝眸此刻黯淡无光。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像只斗败的小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果然……还是不对。凝聚出来的，还是平时那种蓝色的查克拉……那种红色的，我根本叫不动它……它不理我。”
自来也看着他这副垂头丧气、几乎要放弃的样子，故意板起脸，用一种略带嘲讽和失望的语气说道：“哼，真是……看来在引导自身潜能这方面，你确实没什么天赋啊。连自己身体里明明存在的力量都无法感知和引导，还谈什么学习更厉害的忍术？”
“你说什么？！”鸣人果然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像只被狠狠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样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脸涨得通红，“什么没天赋！你根本不明白！是那种红色的查克拉自己不肯出来！它根本就不归我管！关于那两种查克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啊！”
看着鸣人气急败坏、试图为自己辩解又因为无知而显得无助的样子，自来也心中明镜似的，（果然，常规的冥想和意念引导，根本无法触及被四代封印严密守护的九尾查克拉。需要更强的外部刺激，或者……更深层次的情绪共鸣。）但他脸上依旧维持着冷峻，用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鸣人带着委屈的咆哮：
“少废话！抱怨和找借口是弱者的行为！真正的强者，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征服力量，而不是被力量所束缚！既然一次不行，那就继续试！十次！一百次！直到你的意志能够穿透阻碍，感知到它、触碰到它、最终引导它为止！继续！”
鸣人看着自来也那双毫无笑意、只有严厉和期望的眼睛，知道任何撒娇、耍赖或者辩解在此刻都毫无用处。虽然满心都是不解、挫败和一丝对那股红色力量的恐惧，但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倔强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口气，重新一屁股坐了下来，带着不甘和赌气的意味，再次用力闭上了眼睛，更加执着、甚至有些凶狠地继续那看似毫无希望的尝试。
林间空地上，再次只剩下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轻响，以及少年那越来越粗重、带着不甘与执拗的喘息声，仿佛在与一个看不见的、强大的敌人进行着一场无声而艰难的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