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刚眯着,谁啊这么缺德!?”
四目被摇醒,一脸烦躁地睁开眼。
“是我,师叔,就这么认输了?”
秦渊手指轻点他几处穴位,顿时让他头脑清明,睡意全无。
“咦?怎么一下子精神了?”
四目眨眨眼,还有些发蒙,但很快看清眼前站着的是秦渊。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捣什么乱?再说我不服又能咋办?难不成真去揍他一顿?”
他没好气地嘟囔道。
夜深了,谁也没合眼,就等着几个小时后对面那位又要开始念经。
可别忘了,清晨那老和尚可是雷打不动要撞钟的,到时候想睡也睡不成!
“师叔啊,我早就觉得您太讲究了!既然一休天天扰您清梦,您何不也让他尝尝这滋味?”秦渊咧嘴一笑,眉梢一挑。
这话刚落,四目道长眼睛猛地一亮——哎呀,怎么以前就没往这上头想呢?
“师侄,你快说说,这事该咋办?”
顿时来了劲儿,四目一把拉过秦渊,两人凑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头碰着头地商量起来……
“当!!!!!”
不过十几分钟,一声震天响的钟鸣骤然炸开,整座山谷都被惊醒。
声浪如潮水般翻滚,林子里的鸟兽吓得四散奔逃,连睡得跟死猪似的嘉乐也被硬生生从梦里拽了出来。
更别提隔壁的一休大师和箐箐了。
余音嗡嗡地回荡了好几分钟才渐渐消散。
“师傅!大半夜的敲什么钟啊!”
嘉乐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从屋里晃出来。
“小兔崽子,轮得到你说话?来来来,接着敲!”
四目道长毫不客气地吼了一声,顺手把个沉甸甸的铜锤塞进他手里。
再一看,堂屋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一口老钟,锈迹斑斑却气势十足。
“师傅,这钟不是逢年过节才用一次吗?现在敲它干啥?人都睡了啊……”
嘉乐一脸无奈,话还没说完就被瞪了一眼。
“嗯?睡了?他们天天吵老子睡觉的时候,怎么没见讲这个道理?少废话,给我用力敲!”
四目冷笑一声,探出身子朝窗外嚷了几句,抬脚就在嘉乐屁股上踹了一记。
被逼无奈,嘉乐只能咬牙抡起大锤,“哐——!”
又是一声响彻山谷的钟音悠悠荡开。
秦渊心里暗笑:这要是还能睡着,怕是天塌下来都叫不醒了。
“师傅,外头这是存心捣乱啊,大半夜弄得鸡犬不宁。”
另一头,箐箐也被第二声钟吵得坐不住,披着衣裳跑来抱怨。
“咳……这事嘛,咱们也有点理亏,去理论只会碰钉子,忍一忍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一休大师面皮微红,声音越说越低。
他自己也不是每天准时开嗓么?哪有脸去责怪别人。
箐箐叹了口气,只得默默回房。
可没过多久——“当!!!!!”
第三声钟又响了,山谷刚平复的动静再次炸锅。
谁也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头。
接下来几个时辰里,每隔十来分钟,那钟声就像约好了一样准时响起,专挑人刚闭眼、将眠未眠之际狠狠砸下。
直到凌晨三四点,一休照例起身准备早课时,钟声才终于停歇。
可今儿怪了,向来准点的老和尚竟在床上赖到了日上三竿,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晕乎乎地爬起来,脑袋像灌了铅似的沉。
而秦渊一早神清气爽地推门而出,看见满院子人一个个蔫头耷脑、哈欠连天,不由得摇头轻叹:
“唉,噪音害人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