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慌乱起来。老夫人继续说道:“还有今年三月,你说要给我炖滋补汤药,让柳忠多采买些上等黄芪。可后来张嬷嬷发现,送来的竟是劣质黄芪,险些让我病情加重。当时你说不知情,如今柳忠的记录上写着‘用劣质黄芪调换太医院专供黄芪十五斤,获利八十两’,日期正是三月十二,你还敢说与你无关?”
每一句话都如重锤般砸在柳氏心上,她的辩解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苍白无力。老夫人走到长案前,拿起柳忠的招供笔录,声音传遍祠堂:“柳忠已在顺天府招供,他每次挪用嫁妆、调换药材后,都会将银两交给你,一半用于放高利贷,一半给你兄长打通关系,为柳如烟谋求生路。这些供词与票据、记录相互印证,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柳氏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瘫坐在地上,眼泪混着鼻涕流下,再也顾不得体面:“我……我只是想让如烟嫁个好人家,她爹娘走得早,我不能委屈了她……我也是一时糊涂,求各位长辈饶了我这一次!”
“一时糊涂?”大伯公重重一拍桌案,供桌上的烛火猛地一跳,“你挪用嫁妆时,没想过这是舒儿的立身之本?你调换药材时,没想过会害了老夫人的性命?你勾结外人损害家族利益时,没想过祖宗的规矩?云家容不下你这样心术不正、罔顾伦常的子孙!”
三爷爷接着说道:“按照族规,盗窃家族财物、危害族人安全者,当予以严惩。柳氏的所作所为,已严重违反族规,若不严惩,何以服众?何以告慰祖宗?”
族中长辈纷纷点头附和,二房叔公见状,也只能沉声说道:“依我看,柳氏罪证确凿,理应按规处置。”
老夫人看着瘫倒在地的柳氏,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念在你嫁入云家多年,未曾有过子嗣,便饶你一命。但族规难违,从今日起,你被逐出云家宗族,削去族谱之名,即刻送回柳家,此生不得再踏入云府半步!”
“不要!我不要被逐出家族!”柳氏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家丁死死按住。按照族规,被逐之人需从左侧侧门押出,意为永绝宗族关系。她看着供桌上的祖先牌位,看着云舒冷漠的眼神,终于明白自己彻底输了,绝望的哭喊声随着侧门的关闭渐渐远去。
大伯公站起身,对着祖先牌位深深作揖:“祖宗在上,今日已查清柳氏罪状,按规处置,望祖宗安息。”随后转向众人,“此事虽已了结,但云家需引以为戒。今后各房财物需专人看管,采买账目每月上报族中核查,任何人不得再犯族规。”
族中长辈纷纷应诺。五奶奶走到云舒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舒儿,你做得好,既护住了自己的东西,也保住了云家的体面。”
云舒微微躬身:“多谢五奶奶夸奖,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离开祠堂时,阳光已穿透薄雾,洒在祠堂的青石板路上。老夫人拉着云舒的手,语气欣慰:“这下彻底清净了。以后你的嫁妆由你亲自保管,医馆筹备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祖母说。”
云舒点头,望向远处的天际。祠堂之上的对峙,不仅是对柳氏的审判,更是对她自身的锤炼。她知道,往后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坚守本心、手握证据,就没有什么能阻挡她前行的脚步。医馆的筹备可以提上日程了,属于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