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萧策与灵毓郡主苏浅浅的婚事,由皇帝金口赐下,流程便以惊人的速度推进。纳采、问名、纳吉皆顺遂而过,转眼便到了最引人瞩目的纳征之日。
这一日,靖王府送往郡主府的聘礼,几乎晃花了整个京城百姓的眼。长长的队伍从靖王府门口一直排到街尾,络绎不绝,绵延数里。
打头的是御赐之物:东海明珠一斛,赤金头面十套,翡翠玉如意两对,缂丝屏风四扇,彰显着皇家的恩宠与体面。
紧随其后是靖王府的私藏及新采买的重礼:整张的紫貂皮、火狐皮各五十张;来自西洋的琉璃镜、自鸣钟;名家字画、古籍孤本;上等江南云锦、蜀锦百匹;黄金五千两,白银万两……更有意思的是,其中竟还包含了北离寒铁打造的精巧匕首一对,精绝送上等的牛羊皮鞣制的马鞍马具数套,以及南疆特有的香料、宝石若干,显然是刻意将苏浅浅新近达成的三国贸易成果也纳入了聘礼之中,寓意深远。
聘礼流水般抬入郡主府,引得围观的百姓啧啧称奇,议论纷纷,皆言靖王殿下对灵毓郡主真是看重到了极点,此等聘礼规格,远超寻常亲王娶妃。
苏浅浅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中却并非毫无波澜。萧策此举,既是给足了她和苏家脸面,也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对这段关系的重视,更是一种无声的政治宣告。
是夜,月明星稀。
苏浅浅卸下钗环,正准备歇息,窗棂极轻微地响动了一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已悄无声息地落在室内,带着夜风的微凉和一丝清冽的气息。
“殿下如今是越发熟门熟路了。”苏浅浅并未回头,对着铜镜梳理着长发,语气听不出喜怒。
萧策走到她身后,铜镜映出他挺拔的身影和深邃的眼眸。“本王来瞧瞧,未来的靖王妃,可还满意今日的聘礼?”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邀功意味。
苏浅浅放下玉梳,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唇角微勾,带着几分戏谑:“殿下好大的手笔,就不怕将来王府库房空虚,养不起家?”
“养你,绰绰有余。”萧策上前一步,距离瞬间拉近,他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笼罩下来,“更何况,本王相信,靖王妃自有生财之道,说不定日后,还需王妃接济本王。”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可闻。苏浅浅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混合着夜露的清寒。她抬眸,对上他灼热的视线,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却仍强自镇定地调侃:“哦?那殿下可要好好表现才行。”
她在试探,在拉扯,享受着这种暧昧氛围下的权力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