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们…作为早早归附大唐的‘自己人’…”秦哲意味深长地看着窟哥:“到时…难道…还怕…没有一块…更好、更安全、更丰美的…草场吗?甚至…重回故地,也并非…不可能吧?”
这一番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再次劈得窟哥外焦里嫩!他呆呆地看着秦哲,大脑一片空白!暂时放弃…以待将来?借大唐之手…复仇并夺回一切?这…这想法…未免也…太过于…疯狂!太…具有颠覆性了!但…为何…听起来…却又让人…隐隐觉得…有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诱惑力呢?
然而,还没等窟哥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秦哲却突然又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可惜啊!可惜!”
“我大唐…乃是礼仪之邦!最重…‘仁义道德’!最讲…‘师出有名’!”他摇着头,语气中充满了一种…仿佛深受其害的“无奈”:“这…真是…‘礼仪’害死人啊!”
“要不是…”他说着,目光“幽怨”地扫了一眼身旁那几位面无表情、实则嘴角都在微微抽搐的大唐名将们秦琼、侯君集、李积:“要不是…我身边这几位…‘深明大义’的将军…整天拦着我…劝我要‘以德服人’…要‘怀柔远人’…”
“我…早就想…亲自骑马提刀…带着
弟兄们…杀到草原上去了!把那些不听话的、老想着惹是生非的…什么高句丽、突厥残部…统统都给‘说服’了!”
“哪还用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跟你们…费这么多口舌?”
他这番“颠倒黑白”、“甩锅”给麾下将领的话,说得是如此“情真意切”,如此“委屈巴巴”,差点让一旁的秦琼和侯君集当场憋出内伤!两人赶紧低下头,拼命忍住笑意,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动起来。心中狂喊:殿下!您…您这黑锅…甩得…也太熟练了吧!明明…最想打仗的…就是您啊!
但这番话,听在窟哥和述律平耳中,却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效果!他们看着秦哲那“愤愤不平”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再看看那几位“一脸正气”实则憋笑
的大唐名将…竟然…莫名地觉得…这位看似凶悍的秦王…似乎…也有他的“难处”?而且…他内心…其实是极度渴望打仗的?只是…被“礼仪”和“手下”给束缚住了手脚?**
这种认知,反而…让秦哲在他们眼中,变得更加“真实”起来,少了几分高高在上的距离感,甚至…还生出了一丝诡异的…“同情”?
厅内,再次陷入了一种极其古怪的寂静。只有秦哲手中那支“龙夏金叶”,在静静地燃烧,散发出袅袅的青烟。
窟哥的脸色变幻不定,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秦哲给出的这条路…太过惊世骇俗,也…太过艰难。但…他描绘的那个…借大唐之力复仇、重返草原的未来…却又像魔鬼的低语…不断地诱惑着他。
良久,窟哥才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干涩地说道:“殿下…您的…‘建议’…实在…太过…重大。我…我一个人…无法决定。我…需要时间…需要…回去…与各部首领…商议…”
“可以。”秦哲痛快地点了点头,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我…给你时间。”
“互市…明天就可以对你们开放。你们…可以先用带来的皮毛、马匹…换些急需的粮食和盐回去。”他显得十分“大度”:“让你们的族人…先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至于…最终怎么选…”秦哲站起身,走到窟哥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好好…想想吧。是…抱着冰冷的‘祖地’…一起等死…还是…暂时放下一些东西…换取…整个部族…活下去、甚至…将来活得更好的…机会。”
“希望…下次见到你时…”秦哲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一直沉默却眼神复杂的述律平身上,微微一笑:“你们…能给我…一个…聪明的答案。”
“送客。”
说完,他便转过身,不再看陷入巨大挣扎中的契丹王和公主,自顾自地…走向了内堂。那背影…依旧挺拔而慵懒,却带着一种…仿佛能掌控一切的…强大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