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边民只识苦,肉香终散长安寒!”
这首诗,前半首,化用古意,气势磅礴,苍凉悲壮,以“秦月汉关”起兴,讴歌了戍边将士的牺牲与功绩,表达了巩固边防、抵御外侮的坚定信念,其气魄、其意境,直追前朝边塞诗巅峰!足以让任何自诩才高八斗的文人击节赞叹,自愧不如!
而后半首,笔锋陡然一转,从历史的宏大叙事,猛地拉回到残酷的现实和充满希望的当下!“朔风白骨”与“互市新城”形成强烈对比,最后两句更是石破天惊!“肉香终散长安寒”——这哪里是传统士大夫的诗句?这分明是市井的、温暖的、充满生活气息和力量的呐喊!它将“边塞诗”从书斋和沙场,一下子拉到了百姓的餐桌和生计上!
这种巨大的风格反差和思想跨越,带给人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
“这…这真是那龙首原的刘霞所作?那个…那个传闻中纹身彪悍的女掌柜?!”国子监内,一名博士捧着报纸,手都在发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前半首雄浑千古,后半首…俚俗入骨却又…力透纸背!这…这简直…匪夷所思!惊才绝艳!”另一位祭酒级别的老儒生,反复吟诵,激动得胡须乱颤。
“‘肉香终散长安寒’…好!好啊!道尽我等读书人应为之事!诗,不应只吟风弄月,更应关切民生!”也有开明的学子大声叫好。
刘霞,这个原本在文人眼中有些“离经叛道”的名字,凭借这一首诗,瞬间轰动了整个长安文坛!质疑、惊叹、佩服、探讨…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将她和她背后的《大唐报》,推到了风口浪尖,也赋予了极高的文化关注度。
就在全城为报纸和诗句议论纷纷之时,皇城西南的百骑司衙门,却是一片肃杀与高效。
数十名百骑司精锐探员,身着便装,每人领到厚厚一摞刚印出来的《大唐报》。
一名百骑司郎将站在台阶上,沉声下令:“奉陛下口谕!将此番《大唐报》,作为朝廷邸报的补充,快马发往各道、州、县衙!命各地官吏,务必在城门口、市集处张贴宣读!尤其是朝廷收购豆粮、招工、以及…边塞诗,要让各地百姓周知!”
“同时!”他语气加重,“严密监视各地对报纸内容的反应,尤其是对新政、对北疆事务的舆论风向,随时密报!”
“是!”探员们齐声应诺,随即抱着报纸,翻身上马,从不同的城门飞驰而出,如同离弦之箭,奔向帝国的四面八方。他们要将长安的声音,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东西两市的各大粮行、商号,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繁忙景象。
龙首原商会和朝廷户部的联合告示,已经贴满了各家店铺的门口:“奉旨收购:绿豆、黄豆及各类杂粮!官价收购,现钱结算!量大从优!”
各大商会的管事、账房先生们,带着伙计和银钱,纷纷涌向这些粮行。
“张掌柜!你库里的三千石绿豆,我们全要了!”
“李老板!你家的黄豆,什么价?我都要了!”
“快!组织人手,去周边州县收购!有多少要多少!”
马车、牛车满载着麻袋包好的豆子,从各个仓库运出,汇聚成流,向着城外的漕运码头和官道集中,准备随时听候指令,运往北疆。
整个长安,从上到下,从朝堂到市井,都因为这一份小小的《大唐报》,而高效地运转起来,目标直指遥远的朔方!
而就在这纷扰之中,一支庞大的车队,在一面“程”字大旗的引领下,浩浩荡荡地驶出长安春明门。
程咬金顶盔贯甲,骑在高头大马上,亲自押运着三万石救命粮,以及部分先行筹集到的豆类。车队绵延数里,车轮滚滚,向着北方,踏上了漫长的征程。
“儿郎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程咬金声如洪钟,“粮食早到一天,就能多活成百上千的百姓!谁要是敢偷懒耍滑,耽误了行程,休怪老程的斧子不认人!”
“出发!”
粮车队伍,带着长安城的期盼与力量,向着朔州,坚定前行。
长安城内,《大唐报》引发的风波仍在持续发酵;而城外,支援北疆的洪流,已然涌动。
信息、粮食、人心…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方式,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向帝国需要它的地方。
一份报纸,一首诗,一道政令,一场收购…在这个清晨,深刻地改变了大唐的节奏,也预示着一种全新的、更加贴近民生的治理模式,正在悄然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