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万恶的资本家，一顿家宴要这么多东西。”他心里暗骂，手上却没闲着，先把燕窝用温水泡上，再逐一处理其他食材。忙完已是两个小时后，他悄悄从空间里拿出几个保鲜盒，装了些海参和燕窝——吕清心喂奶辛苦，正好拿回去给她补身子。
从后厨出来时，娄振华已送走客人，正和谭雅丽在客厅说话。看到何大清，娄振华起身笑道：“何师傅辛苦了，过两天还得麻烦您再来一趟。”
“娄少爷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何大清谦逊地回应。谭雅丽笑着给娄振华解释：“振华，我跟师哥是同门，他以前在我家学过厨艺。”娄振华恍然大悟，连忙说：“原来是自己人！管家，快安排车送何师傅回去，下次咱们再好好聊聊。”
何大清正要上车，李大妮忽然追了出来，递给他一个信封：“何师傅，这是夫人让我交给您的。”何大清接过信封，对着管家道了声谢，便坐进了轿车。车窗外，娄府的灯火渐渐远去。
送何大清的车刚驶出娄府大门，娄振华便转向谭雅丽，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雅丽，你说何大清是你家的同门师哥？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谭雅丽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笑着解释：“还是我小时候的事呢。那时候何师哥才十岁，跟着我爹学谭家菜，他人勤快又聪明，我爹总说他是块学厨的好料子。后来我家搬去天津，就断了联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在丰泽园成了名厨。”
娄振华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难怪他的谭家菜做得这么地道，原来是得过你父亲的真传。你父亲当年在北平餐饮界的名声，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顿了顿，又问道，“那你觉得这个何大清，人品怎么样？”
“人品绝对没问题。”谭雅丽笃定地说，“我记得小时候，府里的帮工们都喜欢他，他从不偷懒，还总帮着下人们干活。后来我爹说他家里穷，还特意多给了他工钱，让他补贴家用。这么多年过去，看他刚才的样子，也还是当年那股踏实劲儿，没染上厨子圈里的油滑习气。”
娄振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满意：“踏实就好。咱们轧钢厂以后少不了要宴请官员和客商，正缺一个信得过、手艺又好的厨师。何大清有谭家菜的底子，厨艺又得到了客人的认可，要是能把他拉拢过来，以后办事也方便些。”
“你想让他来咱们厂当专职厨师？”谭雅丽有些惊讶，“可丰泽园那边能放他走吗？我听说他现在是丰泽园的台柱子，栾掌柜把他当宝贝似的。”
“慢慢来，不急。”娄振华笑了笑，“先从家宴和厂宴的合作开始，多跟他走动走动。刚才我看他对家里很上心，又是给媳妇补身子，又是惦记孩子，这种重家庭的人，只要咱们给够诚意和待遇，不愁他不动心。”
他拿起桌上的信封，递给谭雅丽，“这是一点心意，你让大妮给他送去，算是这次准备食材的辛苦费。比丰泽园给的多些，让他知道跟着咱们做事，不会亏了他。”
谭雅丽接过信封，掂了掂，笑着说：“你倒是会笼络人心。不过何师哥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你这么做，反而显得生分了。”
“话不能这么说。”娄振华摇了摇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们跟他是同门渊源，更是合作关系。待遇给到位，是尊重他的手艺，也是让他知道，跟着咱们，比在丰泽园更有奔头。以后北平的局势说不定会乱，多一个有本事、信得过的人在身边，总没错。”
谭雅丽想了想，觉得丈夫说得有道理，便把信封收好：“那我明天再让大妮去跟他说几句，顺便问问他家里的情况，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咱们也能搭把手。”
娄振华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端起茶杯：“嗯，就这么办。何大清这个人才，咱们得好好把握。说不定以后，他能帮上咱们的大忙。”
夜色渐深，娄府客厅的灯光依旧亮着，两人又聊了些家宴的细节，才各自回房休息。而此时的何大清，正坐在颠簸的轿车里，琢磨着手里的信封，他隐隐觉得，和娄家的这层关系，或许会成为他在乱世中守护家人的筹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