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流言四起(2 / 2)

妥善安顿好了苏妲己和相柳,乐安又在图书馆泡了几天。等乐安终于可以坦然面对玄夜的时候,已经是几周之后。玄夜开玩笑的说他们儿时经常一起洗澡,如今怎么如此害羞?她反唇相讥玄夜更害羞。然后双方默契地再也没提过那晚的事,玄夜倒是隔三岔五的送东西给她。

新妃入宫已有月余,紫宸殿后的后宫却依旧清冷。顾倾城每日卯时便起身梳妆,将选秀那日戴的珍珠步摇绾在发间,坐在镜前等至日暮,也等不来玄夜的身影。萨如拉公主倒是自在,索性在承乾宫辟了片空地,每日挽着袖子驯马射箭,爽朗的笑声能传到景仁宫来。

这日午后,顾倾城正对着妆奁里的翡翠镯子出神,忽然听见殿外传来细碎的笑语。扒着窗缝一看,只见玄夜的明黄仪仗正往宫门外走,后面跟着二十余个宫人的手里都捧着大大小小的锦盒。

“皇上这是又要去长公主府?”贴身宫女小声嘀咕,“自打选秀后,皇上多数的空闲都耗在那边了。”

顾倾城捏着镯子的手指猛地收紧,翡翠的凉意刺得掌心生疼。她想起小时候皇上对乐安的维护和依赖,还有选秀那日,皇上看乐安的眼神,那般专注,是对着任何秀女都没有的。一股恨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若乐安一日不除,这后宫的女子,怕是谁也别想得到皇上的半分真心。

此时的公主府暖阁里,乐安正和玄夜对着一幅《千里江山图》讨论笔法。青瓷碗里的雨前龙井还冒着热气,玄夜指尖点着画卷右下角的孤舟:“这处留白太刻意,不如用淡墨晕染,倒有‘孤帆远影碧空尽’的意境。”

乐安刚要接话,白纸端着盘新蒸的玫瑰糕进来,眼风扫过窗外,轻声道:“左相府的轿子刚停在街角,怕是顾相又要进宫面圣。”

玄夜执棋的手顿了顿,黑子“啪”地落在棋盘上,恰好堵住白子的生路:“无非是催朕去后宫。”他抬眼看向乐安,目光柔和了些,“晚些我陪你去看新造的海船?听说你们研究出来的楼船的储存量比原先福船的大了一倍。”

乐安刚要点头,就见李德芳匆匆进来,脸色郑重:“皇上,左相在太和殿跪着,说有要事启奏,还提到了……长公主。右相和小裴大人也来了。”

“小姑姑,你跟我一起回去看看这老匹夫又有什么新说辞,顺便和母后一起用个晚膳。”

太和殿的金砖被秋日晒得发烫,顾英跪在丹陛之下,花白的胡须沾着汗珠。见玄夜进来,他膝行两步,捧着奏折叩首:“皇上,新妃入宫月余,尚无子嗣动静,此乃国本大事!臣恳请皇上雨露均沾,同时……”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跟在玄夜身后的乐安,“长公主年已十八,按先帝遗诏,当择夫迎娶。右相长孙裴衡文武双全,与公主青梅竹马,实乃良配。”

话音刚落,裴长明立刻出列反驳:“左相此言差矣!裴衡在阴山还有督办商平镇互市的工作未完成,岂能因儿女情长耽误国事?”他瞪了身后的孙子一眼,见裴衡正欲开口,狠狠按住了他的肩。

裴衡的脸涨得通红,指尖攥着朝服,指节泛白。那日朝堂之上玄夜驳回议婚后,他便写了封亲笔信递到公主府,字里行间皆是“愿嫁”的恳切,却至今未得回音。

玄夜坐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声音冷得像结了冰:“左相操心太过了。长公主的婚事,朕自有安排。至于后宫……”他目光扫过阶下屏息的群臣,“朕的家事,就不劳左相费心了。”

这话说得重,顾英的脸霎时白了,却仍不死心:“皇上!臣是为社稷……”

“此事不必再议,散了吧。”玄夜打断他,起身时看了裴衡一眼,“小姑姑,母后还等着我们去用膳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