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王子一表人才,难怪姑娘们倾慕。”裴衡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临安城的风俗,以花相赠是最高的礼遇。”
赫连空抬头望去,见裴衡目光坦荡,眼底却藏着几分审视,便将小羊递给身后的侍卫,淡淡道:“贵国的礼节,倒是别致,我们很喜欢。”
人群的缝隙里,乐安和白纸正踮着脚看热闹。她穿了身寻常百姓的青布裙,头上还罩了顶帷帽,只露出截白皙的下巴。
“小姐,你看赫连隼那傻样,快把人家姑娘的帕子全揣怀里了。”她戳了戳身旁的乐安,“还有赫连空,对着只小羊闻来闻去,一看就是个登徒子。”
赵彦君掩唇轻笑:“赫连空估计已经猜出来那玩偶的材料了,也不枉我安排人故意扔到他怀里。”
正说着,赫连空的目光忽然扫了过来。赵彦君连忙拉着白纸低下头,帷帽的纱幔晃了晃,恰好遮住她们的脸。等再抬头时,使团的队伍已缓缓入城,只留下满地落英和姑娘们的娇笑声。
使馆设在城东的一处别院,原是前朝状元府,亭台楼阁俱全,后院还引了活水,种着片晚开的荷花。玄夜派来的内侍正指挥着仆役搬运行李,见赫连兄弟进来,忙躬身道:“殿下吩咐了,使团可在此休整七日,七日后皇宫设宴,为两位王子接风洗尘。”
“你们太子呢?怎么不见他亲自来接?”赫连隼往太师椅上一坐,拿起桌上的蜜饯就往嘴里扔。
“今日皇上龙体欠安,朝中大小事宜皆由太子殿下全权负责,实在抽不出空来招待使臣。晏小将军和裴衡裴大人负责此次使团的接待事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们。”内侍笑得恭敬,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两人。
赫连空没说话,只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钟楼。那钟楼的飞檐上悬着个巨大的铜铃,风一吹便发出清越的声响,让他莫名想起父亲说的那个戴铃铛的仙女。
安顿下来不过半个时辰,赫连隼就勾着晏无暇的肩膀往外冲:“走,陪我尝尝临安的好酒!刚才进城时看见家酒楼,那酒香——走过两条街都还闻得到!”
晏无暇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回头对赫连空扬了扬下巴:“二王子不去?”
赫连空正在收拾这一路买的小零碎,头也没抬:“你们去吧。我收拾完不累的话,再去找你们。”
等赫连隼的笑声消失在巷口,赫连空才叫上两个侍卫,换上身普通的青布衫,往城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