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测屏障的核心参数已经算好了，只要最后一块星核石到位，就能启动能量锚点。”
楚风站在公司会议室的白板前，手里拿着马克笔，白色实验服的袖口挽起，露出纤细的小臂，腕间银镯泛着淡蓝微光。她指着白板上的公式，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度，“辅助单元预测，屏障启动成功率45.1%，虽未过半，但已超过实验重启概率。”
林枫坐在会议桌旁，目光落在白板上的公式，却像隔着一层雾——昨晚系统传递的“变量单位”称呼，此刻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他伸手端起桌上的普洱，是楚风早上泡的，温热的触感却暖不透心底的寒意。
“科考队那边怎么样了？”林枫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刻意避开“实验”“变量”这类词，怕一开口，就泄露出心底的慌乱。
杨敏坐在旁边，穿着白色衬衫，手里拿着平板，指尖快速滑动：“刚发来电报，已经抵达北极圈边缘，明天就能到达星核石定位点。设备都调试好了，楚小姐设计的能量探测器，能精准捕捉星核石的波动。”
她抬头看向林枫，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林总，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休息半小时？后续的技术讨论，我和楚小姐可以先整理好，等你醒了再汇报。”
林枫摇摇头，刚要说话，目光却无意间扫过窗外——楼下的行人来来往往，汽车沿着固定路线行驶，连天边的云都飘得规规矩矩，像被设定好的程序。他突然想起代码视界里的场景，这些鲜活的人，原来只是“观察者议会”实验里的“数据点”。
“我们……是不是都只是实验品？”林枫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筷子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的系统，你的辅助单元，静怡的话剧，晚晚的舞蹈……是不是都是他们设计好的‘变量反应’？”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楚风握着马克笔的手顿了顿，杨敏的平板也停在半空。谁都没料到，林枫会突然戳破这层沉重的真相，把心底最恐惧的疑问摆上台面。
“林枫？”门口传来赵静怡的声音，她穿着米白色针织衫，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发间别着的珍珠发卡轻轻晃动，脸颊带着赶路的微红，“我给你带了银耳羹，杨敏说你没吃午饭……”
她走进来，看到林枫苍白的脸色和桌上掉落的筷子，心里猛地一紧，快步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跟我说说好不好？”
林枫低头，看着赵静怡担忧的眼睛，突然像卸了所有力气，伸手紧紧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个迷路的孩子：“静怡，我们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你做的红烧肉，我们一起看的电影，你在舞台上喊的‘要真实’……是不是都是观察者议会设定好的剧情？”
赵静怡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反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她轻轻抬起另一只手，帮他擦了擦眼角不小心滑落的眼泪，指尖的触感柔软又温暖：“林枫，你看着我。”
她的声音软乎乎的，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就算世界是实验，我们一起吃的红烧肉是真的，我为你担心的眼泪是真的，你昨晚抱着我时，心跳的温度也是真的——这些不是设定，是我们自己的心意，是任何人都夺不走的。”
林枫的肩膀微微颤抖。他想起第一次吃赵静怡做的红烧肉，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想起在刘颖菲的茶室，温热的普洱驱散代码残影的眩晕；想起苏晚蹦跳着拉他的手，喊他“林枫哥哥”时的活泼；想起杨敏在星煌事件里，熬夜帮他稳住公关的坚定……这些琐碎的、温暖的瞬间，怎么可能是冰冷的“变量反应”？
“你看，”赵静怡打开保温盒，清甜的银耳香弥漫开来，她盛了一碗递到他面前，“这是我早上特意炖的，放了你喜欢的莲子。你尝尝，是不是和上次一样的味道？是不是真实的甜？”
林枫接过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底。他舀了一勺银耳，放进嘴里，莲子的清甜混着银耳的软糯，和他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这不是代码生成的“口感参数”，是赵静怡早起炖了两个小时的心意，是真实的、带着温度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