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后来,我就琢磨啊…”艾克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分享惊天秘密的神秘感,凑近艾雪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我就把主意打到了岳父大人身上!他可是老头子最信任的老兄弟,他要是开口帮我说话,老头子准能答应!”
“然后呢?”艾雪被他的故事完全吸引,追问道。
“然后?”艾克嘿嘿一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只偷到鸡的狐狸,“我就去找妙云你了呀!我跟你诉苦,说老头子不让我去,岳父大人也不肯帮我说话,我这满腔抱负无处施展,都快憋屈死了…”他故意做出愁眉苦脸、可怜兮兮的样子,逗得艾雪又想笑。
“你那时心软,最见不得我这样,”艾克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就趁机提要求:‘妙云,要不…你给岳父大人做只烧鹅?他最馋你这一口了!说不定吃了你的鹅,一高兴,就肯帮我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了呢?’”
艾雪听着,眼睛越睁越大,前世徐妙云的记忆让她瞬间明白了当时的“阴谋”!她看着眼前艾克那副“奸计得逞”的得意表情,一股混合着好笑、羞恼和被“算计”的戏谑感猛地冲上心头。
艾克还沉浸在“辉煌战绩”的回忆里,眉飞色舞:“你当时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亲手做了只顶顶好的烧鹅!那香味儿,啧啧…我亲自端着,屁颠屁颠地跑去中山王府献宝!岳父大人看见那烧鹅,眼睛都直了!我趁机把我的‘宏图大志’、‘报国心切’又慷慨激昂地说了一遍,末了才小心翼翼地提了那么一嘴出征的事…”
他模仿着岳父徐达当时的样子,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故作沉吟:“嗯…这个嘛…燕王殿下志向可嘉…不过嘛…”他故意拖长调子,眼睛却死死盯着那盘烧鹅,喉咙又滚动了一下,“…既然殿下如此有心为国效力,又有妙云这烧鹅…咳…这份心意,老夫…老夫明日便进宫,向陛下陈情一二…”艾克模仿得惟妙惟肖,把徐达那种既想维持长辈威严又抵抗不住美食诱惑的纠结表现得淋漓尽致。
“哈哈哈哈哈!”艾克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是没看见岳父大人说这话时,那眼睛就没离开过烧鹅盘子!我刚把盘子放下,他老人家就迫不及待地撕下一条腿,那吃得叫一个香!边吃还边含糊不清地夸:‘嗯…妙云这手艺…绝了!为了这口鹅…老夫豁出这张老脸了!’哈哈哈!果然,没过两天,老头子就松口了!我就跟着岳父大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征去了!”他得意地一拍大腿,仿佛又成了当年那个靠着“烧鹅外交”达成心愿的意气风发少年燕王。
艾雪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转而变成了一种混合着极度震惊、难以置信、恍然大悟,最后是熊熊燃烧的羞愤火焰的表情!她猛地从艾克怀里坐直了身体!
“艾!克!”艾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音的尖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火星!她那双漂亮的杏眼此刻瞪得溜圆,里面燃烧着“滔天怒火”,死死地瞪着还沉浸在得意回忆中的艾克,“好啊你!朱棣!艾克!你这个——大骗子!大混蛋!大馋猫!”
艾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一连串的指控弄得一愣,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怎么就…”
“你还好意思问?!”艾雪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头几乎要戳到艾克的鼻尖上,“原来当年出征漠北,是你!是你用我的烧鹅!去贿赂我爹!让他帮你说话!亏我当时还心疼你壮志难酬!觉得爹他太严厉了!我还巴巴地给你做了鹅!敢情!敢情你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利用我!就为了哄我爹那只馋嘴的老猫帮你说话!你这个——大——混——蛋——!!!”
艾雪越说越气,前世徐妙云那种被丈夫“利用”了手艺去“套路”亲爹的羞愤感,和今生艾雪发现“惊天大糗事”的恼羞成怒感彻底融合爆发!她猛地扬起手,不再是刚才那种玩闹性质的戳戳点点,而是带着十足十的“愤怒”,目标精准地朝着艾克腰侧最怕痒的那片软肉狠狠挠去!这一次,她是真的带着“教训”这个“大骗子”的怒火!
“哎哟!”艾克正沉浸在“烧鹅外交”成功的得意回忆里,完全没料到这“陈年糗事”的败露会引发如此猛烈的“报复”!腰侧骤然传来的、极其熟悉又无比尖锐的痒意让他浑身一激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弹了起来!所有的得意瞬间被这突袭冲得七零八落!
“偷袭!徐妙云!你又偷袭!”艾克一边狼狈地扭身躲避着艾雪疯狂袭来的“九阴白骨爪”,一边又惊又怒又好笑地大喊。他试图去抓住艾雪作乱的手腕,但艾雪此刻正处于“暴怒”状态,动作快如闪电,又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竟然让他一时难以完全制住!
“就偷袭你怎么了?!对付你这种坑蒙拐骗的大馋猫、大骗子!就该用偷袭!”艾雪一边咬牙切齿地喊着,一边双手齐发,指尖带着“深仇大恨”,疯狂地在艾克腰侧、腋下这些最致命的“痒穴”发动猛攻!她甚至顾不上姿势,整个人都扑了上去,像只炸了毛的小老虎,誓要让这个“算计”了她两辈子的“暴君”付出惨痛代价!
“哇啊!停!停手!妙云!艾雪!听我解释!啊哈哈!痒!痒死了!”艾克瞬间陷入被动,刚才还威风凛凛讲述“辉煌战绩”的“燕王殿下”,此刻在床上狼狈不堪地翻滚、扭动、躲避,爆发出一连串又惊又痛又痒的大笑。他试图格挡,试图反制,但艾雪的攻势太过密集凶猛,加上他笑得浑身脱力,一时间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解释?!解释你个馋猫头子!解释你怎么骗我的烧鹅去哄我爹!”艾雪骑在他身上,双手如同幻影,专挑他最怕痒的地方下手,嘴里还不停地控诉,“亏我还以为你是心疼我爹!还特意多放了他爱吃的梅子酱!原来!原来你都是为了你自己!为了能去打仗!朱棣!艾克!你这个——大——骗——子——!!!”
“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陛下!皇后娘娘!夫人!艾雪!饶命!饶命啊!”艾克在狂笑的间隙艰难地挤出求饶,眼泪都飙了出来。他一边承受着这“甜蜜”的酷刑,一边心里哀嚎:完了完了,这“烧鹅外交”的陈年老底被翻出来,怕是要被自家媳妇念叨一辈子了!这代价…也太“痒”了!
房间里再次充满了惊天动地的笑闹声、求饶声和艾雪气呼呼的控诉声。大团团和大圆圆再次被翻滚的两人撞得东倒西歪,无辜地躺在凌乱的被褥上。窗外,快乐星球的星光温柔地注视着这跨越了时空、因一桩“烧鹅糗事”而再次爆发的“家庭战争”,仿佛在无声地微笑。而艾克手腕上那淡金色的胎记,在激烈的扭动和无法抑制的大笑中,正一闪一闪地,流淌着无奈又无比鲜活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