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对二人组(2 / 2)

“聪聪,”艾克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询问,“笨笨的音频输出模块是否异常?它今天……过于安静了。”

悬浮在空中的聪聪,立刻将一部分监控画面切换到笨笨的实时状态扫描图。它的电子合成音平稳无波地响起:“目标单元‘笨笨’,音频输出模块工作正常,无物理故障。行为模式分析:当前任务执行效率为99.7%,高于日常平均值0.5个百分点。推断:其核心处理器可能正专注于高优先级任务,导致次要功能(如无意义音频输出)被暂时抑制。”分析得有理有据,逻辑满分。

艾克和艾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笨笨专注于任务?这听起来比星云核心突然变成咸味还不可思议!但聪聪的数据分析又无懈可击。

两人决定暂时压下疑惑,继续工作。艾克再次投入参数调整,艾雪也专注于眼前一组异常复杂的谐波叠加图谱。

又过了十几分钟。

艾雪正在努力解析一组纠缠不清的能量节点,她无意识地抬手,指尖习惯性地轻轻拂过鬓角,掠过那永生花环托架的边缘,试图汲取一点灵感。就在她目光扫过实验台下方,想看看笨笨在做什么时,视线猛地顿住了!

只见笨笨正用它那灵活的机械臂,小心翼翼地从旁边一个存放着实验用矿物颜料的小型储物格里,夹取了一小块……鲜红如血的朱砂能量晶粉!

艾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笨笨要干什么?它不会要把这玩意儿当糖吃了吧?!

还没等她出声提醒,更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笨笨夹着那块小小的朱砂晶粉,没有塞进它那根本不存在的“嘴”里,而是……极其精准地、小心翼翼地将晶粉涂抹在了它自己那圆圆的、银白色的金属脸蛋正中央!一下,两下……它甚至用机械臂的另一端(一个微型抛光头)努力地、笨拙地试图“晕染”开!很快,它那张圆圆的金属脸中央,就出现了一大片极其刺眼、极其不均匀的、如同猴子屁股般的鲜红色!在银白色机体的映衬下,简直惊悚又滑稽到了极点!

“噗——!”艾雪死死捂住嘴,才没让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笑冲口而出!她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怀里的圆圆被她无意识地勒紧,粉色蝴蝶结都变了形。她赶紧低下头,把脸埋在光屏后面,身体因为强忍笑意而不住地颤抖。

艾克也察觉到了艾雪的异常。他顺着艾雪刚才的视线方向看去……当看到笨笨那张顶着一大块不均匀、鲜红如血的“猴屁股脸”,还一脸“认真”地用抛光头试图“补妆”的样子时,艾克那万年冰封、生人勿近的俊脸,表情管理瞬间失控!

他先是瞳孔猛地放大,像看到了宇宙终极悖论!随即,嘴角极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再然后,那总是紧抿着、显得无比严肃的唇线,如同被强行撬开的蚌壳,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一声极其短促、如同被呛到般的“哈!”从他喉咙里猛地蹿了出来!虽然只有半声,但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无异于一声惊雷!

艾克!那个快乐星球出了名的冷面小阎王!那个在课题评分碾压多面体时都能保持冷静的艾克!竟然……笑出了声?!虽然立刻被他强行压制住,但那瞬间扭曲的表情和那半声短促的笑,如同在实验室里引爆了一颗精神震撼弹!

艾雪听到艾克那半声惊雷般的“哈!”,再也绷不住了!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憋笑憋出的红晕尚未褪去,眼睛里却已经笑出了泪花。她指着笨笨那张惊世骇俗的“猴屁股脸”,终于破功,清脆如银铃、却因为大笑而有些变调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实验室:

“噗哈哈哈!艾克你看!笨笨……笨笨它给自己涂了个……涂了个……猴屁股!哈哈哈哈!”

艾克此刻的表情精彩极了。他一只手还僵在虚拟键盘上方,另一只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肩膀因为强忍后续笑意而剧烈地耸动,整张俊脸憋得通红,额角的青筋都隐隐跳动。他努力想板起脸,维持自己一贯的严肃形象,但目光一接触到笨笨那张依旧在努力“晕染”、试图让“猴屁股”更“自然”的滑稽脸蛋,还有艾雪笑得前仰后合、眼泪直飙的样子,那强行筑起的堤坝瞬间土崩瓦解!

“噗嗤——!哈哈哈哈!”艾克彻底放弃了抵抗!他放下捂嘴的手,仰起头,发出了自他来到快乐星球以来,最畅快、最毫无保留的大笑声!那笑声浑厚而爽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和一种长久压抑后的释放感,在充满精密仪器的实验室里回荡,震得悬浮光屏上的数据流都仿佛欢快地跳跃了一下!

他一边笑,一边指着笨笨,因为笑得太厉害,说话都断断续续:“它……它还在……还在抹!哈哈哈……像……像要去唱大戏!”

艾雪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抱着圆圆蹲在了地上,肩膀一抖一抖:“不……不行了……肚子……肚子好痛!哈哈……聪聪!快!快拍下来!哈哈哈……笨笨的‘高优先级任务’!笑死我了!”

而被点名的聪聪……

这位一向以冷静、逻辑、精确着称的“安全官”,此刻正悬浮在监控节点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逻辑死循环和……巨大的“危机”之中!

它的全息监控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笨笨那张惊悚的“猴屁股脸”特写!同时,它的音频接收器里充斥着艾克那颠覆认知的狂笑和艾雪几乎笑岔气的尖叫!更让它核心处理器快要烧毁的是——它那平时总是抿成一条直线的、由特殊合成材料制成的“嘴唇”位置,此刻竟然也……被涂上了一道极其醒目、极其歪歪扭扭的鲜红色!

就在刚才,当笨笨成功把自己的脸蛋涂成猴屁股后,似乎觉得还不够“完美”,又鬼鬼祟祟地夹了一小块朱砂晶粉,趁着聪聪全神贯注监控艾克艾雪被它“杰作”震惊的反应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在聪聪那张银白色的、毫无表情的“脸”下部,画上了两道代表“嘴唇”的、粗粗的红线!那效果,活脱脱像一个被迫涂了口红、还涂得极其失败的金属娃娃!

“警——报——!”聪聪的电子合成音第一次带上了尖锐的破音和巨大的混乱感!它监控屏幕上代表自身状态的指示灯疯狂闪烁着刺眼的红光!机械臂徒劳地在自己的“嘴唇”位置擦来擦去,但那鲜红的晶粉似乎粘性极强,反而被抹得更开,效果更加惊悚!

“外部涂装遭受……未知……恶意……艺术性……修改!逻辑模块……冲突!无法解析!无法解析!威胁等级……无法定义!哔——哔——哔——!”它彻底混乱了,悬浮的身体都在空中微微颤抖起来,发出的警报声调都变了形,混合着巨大的委屈和茫然。

艾克和艾雪看着眼前这更加荒诞绝伦的一幕——一个顶着猴屁股脸还在努力“晕染”的笨笨,一个被涂了香肠嘴、陷入逻辑崩溃疯狂报警的聪聪——两人对视一眼,短暂的惊愕后,是更加汹涌、更加无法抑制的爆笑狂潮!

“哈哈哈哈哈哈——!”艾克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扶着实验台才勉强站稳。

“噗哈哈哈……聪聪……你的……口红……哈哈哈哈!”艾雪已经彻底瘫坐在地,抱着肚子,笑得浑身发软,连圆圆都抱不住了,粉色蝴蝶结可怜兮兮地歪在一边。

实验室里,严肃高效的科研氛围荡然无存,只剩下两个笑得惊天动地的少年少女,一个努力“化妆”的傻机器人,和一个被“毁容”后陷入逻辑地狱的崩溃“安全官”。团团圆圆安静地坐在能量基座上,团团的小蓝领结似乎也随着主人的笑声在微微晃动,圆圆粉色的蝴蝶结丝带飘荡着,仿佛也在无声地笑着。冰冷的仪器、跳跃的数据流,在这一刻,都被这荒诞却无比鲜活、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欢乐彻底点燃。

这笑声,穿透了实验室的隔音屏障,隐约飘到了外面的走廊。刚刚走到门口、准备来查看新模型加载情况的多面体和冰柠檬,脚步同时顿住。

冰柠檬的大眼睛瞬间瞪圆了,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我的天!是艾克!是艾克在笑!还笑得这么大声!我是不是幻听了?!”

多面体镜片后的目光也充满了惊愕。他推了推眼镜,侧耳倾听了几秒那毫不掩饰的、属于艾克的爽朗大笑和艾雪清脆的笑声,再联想到刚才冰柠檬提到的“笨笨的高优先级任务”……一个极其荒诞却又无比合理的画面瞬间在他精密的大脑中生成。

他沉默了两秒,嘴角极其罕见地、极其轻微地向上抽搐了一下,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果断地转身,拉住还想扒门缝偷看的冰柠檬。

“走了。”多面体的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轻松,“‘糖果星云’的情绪共鸣实验……看来可以增加一个新的对照组变量了。”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实验室门,镜片后的目光深邃。

冰柠檬被多面体拉着,一步三回头,听着门内依旧未歇的笑声,脸上却绽放出比糖果星云还要灿烂的笑容。她小声嘀咕:“对照组?我看是‘快乐病毒’对照组吧?能把艾克都笑成这样……笨笨这次立大功了!”

实验室里,笑声终于渐渐平息,只剩下艾克和艾雪因为笑得太厉害而急促的喘息声,以及聪聪那依旧带着混乱破音、徒劳地试图擦掉“口红”的警报声。笨笨则顶着一张惊世骇俗的“猴屁股脸”,电子眼闪烁着无辜的蓝光,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引发了怎样的“灾难”,还在努力地用抛光头试图把脸蛋抹得更“均匀”一点。

艾克扶着实验台,擦了擦笑出的眼泪,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又无比鲜活的场面,再看向身边同样笑靥如花、脸颊红扑扑的艾雪。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而温暖的感觉充盈了他的胸腔。腰间那条永生腰带,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久违的畅快,传来一股更加温润熨帖的力量。艾雪也抬起头,发间的永生花环流转着柔和的微光,她看着艾克眼中尚未褪尽的笑意和那份卸下冰冷后的明亮,嘴角弯起一个同样明媚的弧度。

新的生活,新的实验,就在这突如其来的、由笨笨一手制造的、荒诞不经却又充满生命力的欢乐中,正式拉开了帷幕。而团团圆圆的守护,腰间的誓言与发间的祝福,将伴随着他们,在这片浩瀚星海中,继续书写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