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的声音冰冷,听不出喜怒,但阻止石镇岳动手的态度已然明确。
陆沉心中一定,知道自己的反间计起了效果。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抛出更重磅的炸弹,目光锐利如刀,直刺石镇岳:“还有!四哥他早就有被诏安的心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私下里没少劝过大当家,说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接受国公府的诏安,带着兄弟们一起洗白当官,吃皇粮,岂不比在这山里担惊受怕强?”
“三哥!他这是想拿我们所有兄弟的人头,去换他自己的前程富贵啊!”
“你胡说八道!三哥,你千万可别被这个狗崽子骗了!他是在挑拨离间!”
石镇岳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有些变形。
他根本就不曾说过这种话,可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夜枭又岂会给他辩驳的机会?
何况陆沉说的都是私下里的事情,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验证。
他石镇岳的身上也有很多不能抖落出来的隐秘。
他们这些人身上只要去查,一个两个的都不会太干净!
夜枭的目光在陆沉和石镇岳两人脸上来回扫视,一个悲愤激昂,指控连连,一个暴跳如雷,却辩解无力。
他眉头紧锁,眼中阴晴不定,一时之间,竟也难以判断孰真孰假,心中的杀意和疑虑交织翻滚。
就在这气氛紧绷到极致,即将断裂的刹那。
“砰!”
后院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同时,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暴喝从外面传来,中气十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里面的人听着!六扇门办案!平岗寨的狗贼,统统给本捕头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厅内所有人脸色骤变!
石镇岳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指着陆沉大叫道:“三哥!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就是这个冒牌货把官兵引来的!他就是六扇门的走狗!现在人赃并获了!”
夜枭眼中原本的疑虑瞬间被滔天的杀意取代!
他猛地转头,那冰冷刺骨、如同实质的杀气如同潮水般锁定了陆沉,周身黑袍无风自动,显然是准备雷霆出手,先将这个内鬼毙于掌下!
陆沉面对如此情景,却浑无半点慌乱。
他怒视石镇岳,开口道:“好一个栽赃陷害,姓石的,你不得好死!”
然而,就在夜枭即将动手的千钧一发之际。
外面那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却带着一种仿佛针对特定对象的急切与关切,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后院:
“石当家的!你再坚持片刻!我们来救你了!小国公爷亲自发话,只要此次助我们剿灭夜枭这等顽寇,你便是首功!事后必定重重有赏,高官厚禄,绝不相负!”
这话音落下,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石镇岳脸上那狂喜的表情瞬间僵硬凝固,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无比的错愕与惊恐。
他张大了嘴巴,手指还指着陆沉,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三当家夜枭那原本锁定陆沉的,如同万载寒冰般的浓烈杀机,在这一刻,毫无悬念地,如同火山爆发般,猛地转向,彻底笼罩了呆若木鸡的石镇岳!
他的眼神,变得比刚才看陆沉时,还要冰冷,还要恐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