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回到安宁县,并未急着归家,而是先至巡山司衙门述职交接。
如今的巡山司,早已非昔日那座临时被征用来的旧衙。
自赵无忌上任,屡立功劳,又得国公府看重,茶马道的府衙拨下专款,这才终于将整个巡山司衙门的整体修建完成。
新衙坐北朝南,黑漆大门庄重威严,门口两尊石狻猊怒目圆睁,栩栩如生。
门楣之上,“巡山司”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院内厅堂宽敞,廊庑齐整。
操练场上兵器架林立,旌旗招展,一派肃杀严谨的气象。
真正有了几分震慑地方,靖安山野的官家威势。
陆沉将平定飞山峒之乱的经过详细禀明,并将所得飞山峒库房资财列明清单,呈交赵无忌。
他深知官场规矩。
混迹仕途,讲究的便是“雨露均沾”。
上峰、同僚乃至下属,皆需打点到位。
若想独吞功劳与好处,无疑是自绝前路,最为不智。
赵无忌接过清单,粗粗一扫,看到上面不仅列明了金银数目,更有诸多珍稀药材、皮货。
甚至还有部分特意标注出来准备孝敬他与打点各方的财物。
他脸上顿时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用力拍了拍陆沉的肩膀:
“好!干得漂亮!”
“陆都头,你这次可是为我巡山司,为咱们安宁县长脸了!”
“单枪匹马深入巫溪,平定峒乱,火烧敌巢,更难得的是懂得顾全大局,心思缜密!”
“你放心,此等大功,本官定会亲自为你向朝廷请功,到时候必少不了你的封赏!”
“全赖大人栽培,卑职不敢居功。”陆沉谦逊道。
两人又就巫溪后续安抚,飞山峒遗留问题处理等事宜商议良久。
直至夜色渐深,华灯初上,陆沉才告辞离开衙门。
回到城西宅院,王大娘,红拂,黄征,白阿水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一番热水沐浴,洗去风尘,众人围坐吃饭,听黄征与白阿水讲述此行见闻。
黄征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大开,抢着说道:“你们是没看见!咱们都头在巫溪那可是威风八面!”
“开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一箭就射得那飞头蛮哭爹喊娘,更厉害的是,养参峒那位女峒主,嘿,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又是寨主,身份尊贵,见了咱们都头,那眼神……啧啧,就跟黏上了似的!”
“我听说啊,后来都头住的吊脚楼,人家都主动……”
他挤眉弄眼,故意说得含糊,引人遐想。
白阿水在一旁默契配合,添油加醋:“可不是嘛!黄哥说得对!都头这样的少年英雄,哪个女子不爱慕?我瞧那蓝峒主,怕是魂儿都被都头勾走了!”
两人一唱一和,将陆沉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红拂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为陆沉夹菜盛汤。
当听到黄征说起那女峒主对陆沉如何如何时,她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紧了紧。
抬起清澈的眸子悄悄看了陆沉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并无得意之色,才又低下头,小口吃着饭,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掩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陆沉笑骂了黄征两句,制止了他的胡吹,只捡些正经经历说来。
饭后,众人散去,陆沉也回到房中,沉沉睡去,连日的奔波与激战,确实耗神。
次日,陆沉径直前往沈记铺子。
在内室,他屏退左右,郑重地取出了那枚得自山海印的【九窍金丹】。
丹药甫一出现,顿时满室生香。
那圆坨坨、金灿灿的丹体上,九个细小的孔窍仿佛在自主呼吸,隐隐有金色纹路流转,散发出磅礴而精纯的生命能量。
“这……这是?!”
沈爷原本淡定的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他凑近仔细观瞧,甚至用手指虚触感受那丹气,半晌,才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激动与颤抖。
“九窍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