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完了……”
乌维瘫坐在狼皮王座上，眼神空洞，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
他引以为傲的骑兵，在大雍那恐怖的“龙火”面前，不堪一击。
他赖以生存的草原纵深，在对方诡异而迅速的行军能力面前，形同虚设。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之后，一种困兽犹斗的疯狂，开始在他眼中凝聚。
“不能就这么算了！大雍皇帝想要我们所有人的命！他想吞并整个天下！”
乌维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嘶哑而狠厉，
“我们一家打不过他，那就联合所有被他威胁的人！大家一起反了他！我就不信了！”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召来最信任、也是跑得最快的几名心腹。
“你们！立刻分头出发！”
乌维咬着牙，快速下令，
“一人去北疆，见扎可木大汗！告诉他，唇亡齿寒！我戎狄若亡，下一个就是他蛮族！大雍的火器能打到我的鹰嘴峡，就能打到他的金帐前！让他别忘了，草原的雄鹰，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一人去西南夜郎国！告诉夜郎国王，大雍要的不是臣服，是亡国灭种！他夜郎地势再险，能挡得住那飞天的火龙，能扑得灭那粘稠的魔火吗？唯有联合，方有一线生机！”
“再去联系南边那几个还在摇摆的岛国！还有东面那些躲在深山老林里的部落！告诉他们，大雍皇帝就是一头贪婪的恶龙，不把所有财富和土地吞进肚子绝不会罢休！不想像赤炎一样被彻底抹去，就像我们一样，联合起来！”
他将自己的失败经历添油加醋，将大雍的新式武器描绘得如同妖魔，极力渲染着大雍皇帝欲壑难填、必将扫平所有独立势力的威胁。
“告诉他们！”
乌维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要么联合起来，拼死一搏！要么，就等着一个个被大雍碾碎，祖宗基业毁于一旦，子孙后代为奴为婢！”
带着乌维血泪控诉和绝望呼吁的信使，如同惊弓之鸟，趁着夜色，向着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鹰嘴峡大捷的消息，也如同长了翅膀，先一步传回了大雍京城，并同样迅速地被各方探子传向各地。
北疆蛮族大汗扎可木，在收到乌维求救信的同时，也收到了鹰嘴峡之战的详细战报。
看着战报上描述的、比传闻中更加具体、更加恐怖的战斗场景，他摩挲弯刀的手指，第一次出现了微微的颤抖。
这就败了？
才打了个照面而已，西境就要灭国了？！
联合？
面对那样的力量，联合真的有用吗？
西南夜郎国王，在险峻的关隘后，同样收到了两面信息。
他砸玉器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犹豫和深深的忧虑。
而那些尚未被兵锋直接触及的势力，则在恐慌中加剧了摇摆。
一股暗流，以戎狄王庭为中心，开始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一股反抗“天启帝国”、抵制《天启一统令》的潜在联盟，正在绝望与恐惧中，被艰难地催生。
大雍京城，贺归轩与林宥霆很快就通过潜影卫，得知了乌维四处求救、试图组建反雍联盟的消息。
“困兽之斗，垂死挣扎。”
贺归轩的评价冰冷而简洁。
林宥霆道：
“陛下，虽说是困兽之斗，但若真让各方势力联合起来，同时发难，也会给我朝造成不小的麻烦，延缓一统进程。”
“那就让他们联合不起来。”
贺归轩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传令霍擎云，不必休整，携大胜之威，以最快速度，直扑戎狄王庭！朕要在他们的联盟形成之前，先把乌维的人头，挂在王庭的旗杆上！”
“再令北疆、西南沿线驻军，加强戒备，做出随时可能进攻的姿态，牵制蛮族和夜郎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她要的，是摧枯拉朽，是各个击破！
绝不给这些心怀侥幸者任何串联和喘息的机会！